朱雀听完伏缨的讲述后问道:“你真的杀了她?”
伏缨点了点头:“怎么,这种人杀不得?”
朱雀叹道:“此人虽然受到魏忠贤的指派去峨嵋偷盗经书,但毕竟罪不至死,而且你对于这个罕见的女子盗贼,难道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么?”
伏缨解释道:“她去偷盗无上太华经虽然不至于死罪,可是她企图杀我,难道我就不能反抗么?什么怜香惜玉,你不知道黑蜘蛛有多黑,我对这么黑的女子可没什么好感,即便如此,偿若她不是准备杀我,我也不会向她动粗,只可惜她招招想要取我的命,我杀她实是迫不得已。”
朱雀点了点头,不再因此而诘问他,而是说道:“亏你来得如此这么凑巧,偿若再晚上片刻,咱们只怕就要阳两隔了,对了,你不会跟我说龙头棍不在你小子手里吧?”
伏缨坏笑了一下:“我真想说龙头棍放在了别人哪里,好让你小子能少折腾一会,但想着你不会武功的可怜样,唉,还是给你让你尽快回复内力吧!”
他将龙头棍从怀中掏出递给了朱雀,然后跟他说了习练上面《洗髓经》的诀窍,毕竟他伏缨已经通过洗髓经恢复了内力,对于习练此书颇有经验。
朱雀也不客气,在伏缨的指点下立刻开始修炼起来,因为有伏缨在旁,所以朱雀并不担心会在修炼内力的时候出什么岔子。
就这么修炼了五六,朱雀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五六成,看起来只要坚持练下去,内力迟早会有完全恢复的一,且内力会更胜从前。
在这五六里,丐帮的弟子和京城武林同道来探望过朱雀几次,唐青野更是因为丐帮十二名好手的死亡而震怒,只是凶手,也就是那六名刺客,其中四人是被丐帮弟子反击而死,另外两人又被伏缨所杀,可说直接行凶之人已经全都伏诛,让唐青野有气没处撒,朱雀安慰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凶手,也就是幕后指使人魏忠贤,只要能见他扳倒,这个仇才算报得彻底,唐青野此后便在各种小事下跟魏忠贤作对,让他在江湖上办事办不利落。
而对于京城武林中前来探望朱雀的人,朱雀则让信王府的侍卫一律阻拦在外,并告诉他们,朱雀因为武功尽失,所以没有见客的心,这更令朱雀失去内力一事变得确凿一些。
此事传到魏忠贤那里,魏忠贤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朱雀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他再派出好手去取朱雀的命已经得不偿失,况且他也听说了伏缨的到来,一时寻不到必能杀死朱雀之人,只能将此事暂且搁置一旁,转而专心对付不愿听他指使的朝臣的来。
又过了七八,朱雀的内力已经恢复到中毒之前,而且他能感受到《洗髓经》给他带来的变化,也能体会到经书上的潜力,假以时,只要他不断修炼下去,内力当会有更高的突破。
让他和伏缨感到欣慰的时,在朱雀恢复内力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其他人过来袭扰他们,所以朱雀的内力才得以这么快地恢复,伏缨当时修炼洗髓经时用了一个多月的功夫才恢复了全部的功力,这次朱雀用了半个月不到便完全恢复,很大程度上是托伏缨的经验助臂。
尽管朱雀的内力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但朱雀和伏缨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暂时假装武功失去,这样便能在和魏忠贤的对抗中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又过了三,朱雀感到自己通过习练少林派典籍《洗髓经》而真气充沛,恨不能找人打一架试试自己现在的武功水平,伏缨和他空手比试过,只不过因为两人内力系出同源而分不出上下,打起来索然无味。
在这种状态下,朱雀甚至盼望魏忠贤能再派人对他进行刺杀一次,他好亲自出手料理此刻。
只不过此时的魏忠贤正因为朝堂之争一时无暇顾及到他。
就在朱雀和伏缨两人百无聊赖,准备出去打探一下况时,信王回来了。
这次信王回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信王幸不辱命,从边疆调来一万精兵陈师京城外的密林中,距离京城不过十多里地,一旦京城发生什么危急之事,他们便能在一个时辰内赶到,并凭借虎符进入京城,平扑叛乱,这些官兵都是经过和鞑靼人交手过有过历练的精兵,绝非京城中的乱臣贼子所能匹敌。
坏消息则是魏忠贤虽然没有受到消息,但他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因此他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到时候他既然作反,进可以通过京城的守城兵进行负隅顽抗,退可以退守紫城,凭借着御林军来做殊死反抗,因为这两方势力中都有他的亲信,且现在信王他们不知道他的亲信是谁,有哪些人,掌握着多少人的调动,这些人何时值守等等,他们统统一无所知,这边给诛杀魏忠贤带来难度。
因为大家都能想到,魏忠贤作反之时,定是他的心腹在值守之时,可是到了那时候再知道,岂非已经迟了?
朱雀问道:“难道这些人都是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魏忠贤,全然不问造反的下场么?”
他这么问,就是想知道魏忠贤是用什么手段将这些人都给拉拢住的,毕竟一个太监跟皇上比起来,毕竟跟着后者才会更有前途。
信王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京城的官兵都是轮流值守,很多重要的职位都是三班轮流值守,也就是一十二个时辰,他们只有四个时辰用来值班,其他时辰则没有约束,他们职责轻松,饷银又多,闲来没事,这帮人就喜欢聚众赌钱,聚众赌钱本是违法之事,奈何他们就是官兵,谁敢去管他们的闲事?魏忠贤投其所好,先是将那些输红了眼的人用钱买了个死心塌地,这些人都欠着魏忠贤的钱,甚至还有其他把柄我在魏忠贤手中,他们对魏忠贤还不是乖乖听命?到得后来,魏忠贤用酒色财气,拉拢的人越来越多,只不过很多事都不需要他亲自去做,而是安排已经成为他亲信的人去拉拢别人,他又舍得花钱,眼下有多少人是听从他的谁也不知,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说到这,信王甚感忧愁,他还不知道朱雀的武功已经恢复,因此也并没有向他求助。
伏缨说道:“如果魏忠贤的手下心腹如此庞杂众多,那么他为了便于区分和管理,手中当有一个忠心于他的人的名册……”
信王苦笑道:“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这一点么?只是这方面想都不用想,因为魏忠贤虽然并不识字,但是他记惊人,那些忠心于他的人的名字全都在他脑子里,咱们就是想偷也是无从去偷。”
伏缨讶然:“这么多人他都能记得住?”
信王点了点头:“整个紫城中上万人的名字他都能说得分毫不差,你说他能不能记得住?此人天生如此,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禀异才能,方能将先皇以及宫中各种重要的人事全都记得清楚明白,才能籍此讨好所有人,使得他在宫中的地位不断上升,最终到了难以遏制的地步。”
伏缨还是有些不能置信,他说道:“就算魏忠贤可以记住这些人,可是他的下属怎能全都记住?我想名单还是有的,魏忠贤不识字,这些名单并不是给他看的,而是给他的心腹看的,好让他们即时能够做出相应的安排,不至于出了乱子,将机密要事传错了人。”
信王想了想后认可了伏缨的话,他说道:“如果真有这份名单的话,应该会在谁的手里呢?”
伏缨问道:“不知道魏忠贤最亲信的人是谁?”
信王道:“魏忠贤手下有十名得力的干将,被称为五虎和五彪,五虎乃是五个文臣,以崔呈秀为首,五彪则是五个武弁,这五人则以田尔耕为首,这田尔耕不仅是武官,而且得魏忠贤提拔好处最多,那是誓死都会拥护魏忠贤的人,如果真有名单,我想会是在田尔耕那里的可能大些。”
伏缨道:“既然如此,还请信王告诉我田尔耕住在何处,今天晚上我便去汇汇他,说不定还能在他那里找到些魏忠贤企图谋反的别的罪证你。”
信王又是感激又是担心地说道:“田尔耕随时武官,并非武林中人,可是此人的武功绝不容小觑,田尔耕之所以深得魏忠贤信任,便是因为田尔耕跟随在魏忠贤旁,已经为他铲除了数起针对这阉人的刺杀,而田尔耕对于自己的保护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偿若你行窃之时别他发觉,恐怕会有命之忧。”
伏缨笑道:“信王还请放心,我伏缨最大的本事并不是偷窃,而是轻功,就算在万一的况下被他发觉,我也能逃得脱。”
信王看着朱雀,似乎想要询问他的想法,朱雀道:“信王放心,伏缨绝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
伏缨道:“我来京城来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我出去买点东西,今晚就动手。”
信王只得跟伏缨说了那田尔耕的居所所在方位,伏缨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