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的质疑并不值得一提。”
严烨同情的摸了摸殷夹的头，他原本是想拍拍他的肩膀的，只不过殷夹侏儒的体质，再加上他那副童音嗓子，总让严烨觉得，他和萌宝一样，都还是孩子。
殷夹不理解，顺着严烨的目光看过去，萌宝正牵着恶灵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这只恶灵很古怪，不仅不会说话，而且只听从殷素一个人的话，大家都已经习惯这只恶灵总跟在殷素身后跑，突然有一天，这只恶灵也会听别人的话了，哪怕那个人是殷素和它的亲生儿子，殷夹也觉得不可思议。
“看样子，你也不会拒绝了。”目送萌宝和恶灵离开，帝巫子理了理衣襟，朝殷素微微一笑。
没有理会她，殷素望着空荡的灵舍大门，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殷夹始终放心不下萌宝，想来想去，决定带着胖瘦跟班监视严烨，免得这家伙连自己的宝贝徒弟也给算计进去。
等帝巫子也借口有事，离开后，灵舍又变成了殷素一个人的世界。
回忆帝巫子泡茶的样子，殷素也用沸水给自己泡了杯茶，不知是水凉了还是她拿的茶叶有问题，无论她怎么下手，泡出来的茶都有浓浓的涩味，她一遍遍的尝试，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她在京都太阳底下摆摊，路过的少年花重金买茶，自己不喝，反倒询问她：“知道你的茶很难喝，我为什么还要买吗？”
“为什么？”她顺着他的意思问。
他微微扬唇，不知是好心，还是嘲讽：“我只是不想看到，一杯难喝的茶，破坏一道美丽的风景。”
“世界都一样，你花了钱，茶给你，喝不喝随意。”她递过茶，如愿以偿的看到少年呆愣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许还有不一样的，就像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泡的茶很难喝。
长长吁了口气，殷素小心翼翼的将回忆藏起来，放下茶杯朝外看去。
灵舍的门前站着一个花季少女，殷素记得她，三天前她也来过灵舍，请求猎灵师解决LX商城通往浪琴湾小区立交桥上的车祸，殷素还记得，自己当时就告诉过她，立交桥上的车祸并非灵体鬼怪所为，她就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来灵舍求助。
“你的茶，可以请我喝一杯吗？”少女的神情很哀伤。
殷素盯着她看了好半响，才想起自己要点头，并起身邀请她进屋。
坐在凉凉的板凳上，少女不安的扭了扭，接过殷素递来的热茶一口喝尽，然后她握着空杯，紧张的等了很久，才不甘心的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来这的目的？”
“你的眼睛变了，三天前你来的时候是正常的，为什么要换上一只假眼？难道你还没有忘记立交桥上的车祸，想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追查答案吗？”殷素抚摸了一下手边的长剑，想少女这么傻的人，她遇见过好几次，而她们的下场无一幸免的，都是悲剧。
“事实证明，你的判断是错的。”
少女冷笑了一声，从衣襟里抽出一条断了线的玉佩，玉佩光泽黯淡，还残留着血腥味，殷素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这是一枚承载着诅咒的玉佩，只是污染玉佩的鲜血还不够多，这才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死亡祸端。
“你是从立交桥上找到的？”殷素摊开玉佩。
“是。”少女点了点头，毫不客气的将殷素泡好的所有茶全给喝了，才幽幽的开口道：“上次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的男朋友和我哥哥都在立交桥上出车祸死了，他们托梦给我，说不得安生，可就在我今天来这之前，LX商城起火了，我的男朋友却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帮着消防队取水救火，所以，我又来了。”
“死而复生，挺好的。”
“是挺好的。”少女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可她的神情并不轻松：“可他不记得我了，他接受的是另一个女孩的关怀，给予的是别人的爱，我接受不了，也不可能接受。”
“你在嫉妒。”
“那有怎样？”少女冷笑。
殷素摊了摊手，示意少女说出自己的心愿。
她是灵舍之主，每一个能够走到灵舍，并且向她说出愿望的主顾，她都要百分百的帮忙完成心愿，更何况死而复生原本就是破坏规则的事情，她身为猎灵师，必须赌上一切的阻止。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少女握住仇恨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殷素看到桌上的茶杯跳了跳，暗暗苦恼，再多来几个这样的主顾，又得花上好多钱去置办一张新的桌子，不由有些心疼。
接收到少女的心愿后，殷素亲自送少女回到了浪琴湾小区。
原本她是想等到夜幕降临，直接去立交桥守株待兔的，结果路过清水二十栋酒吧的时候，正好看到萌宝和严烨硬拉着恶灵进酒吧，心存疑惑，就接着屋檐的阴暗影藏了身影，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也进了音色嘈杂的酒吧。
应该是早就定好的，萌宝一进酒吧，就有专门的服务生领着他们往内部包间走。
一路上，不少喝醉的少女垂涎恶灵的容貌，主动贴上来打招呼，最后都在萌宝天真的话语下，羞愧的躲进了人群。
看到这一幕，殷素突然觉得有些欣喜。
可她的欣喜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萌宝订下的内部包间里，坐着三个更漂亮的年轻女孩，她们见到唐律后，黝黑的眸子里都闪过一抹亮光，像极了她当初聚怨召灵后，终于见到心上人后的样子。
萌宝和严烨到底想干什么？
殷素忍不住皱眉，她享受唐律跟着自己，要不是萌宝是她儿子，她绝对不可能让任何带着唐律离开。
“咳，嗯。”萌宝拉着唐律入座后，见三位女孩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只好清清嗓子，主动问道：“小姐姐觉得我身边这位，嗯，男士怎么样？”
“很好。”第一位女孩兴奋的点头。
“棒棒哒。”第二位女孩激动的站起身，并竖起了大拇指。
“帅呆了，酷毙了。”
第三位女孩才刚站起身，殷素就忍不住开口提醒唐律小心，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女孩冲过来拥抱时，唐律本能的转移位置，站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