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虎背靠着作为障碍的马车,扶着车辕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戒备地看着为首的黑衣人,若不是他练得一身横练功夫,恐怕就刚刚那么一撞便要内伤。
“老大这家伙交给我。”说话的黑衣人光是体宽便足有二尺,个头比高虎还要多出了半个脑袋,看样子也是横练子弟,他见自家老大被拦,也跟着翻身下马,注视着眼前的高虎。
要是知道大多数练横练功夫的基本上都是身高体宽,他们从小练功便常用药浴,食量也一般异于常人,久而久之便大致都成了这样,因此他在看到高虎的第一眼便知道对方也是横练子弟。
“嗯,你小心点,他手上套着钢环。”为首那人目光凌厉,他看了一眼身后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后提醒道。
“放心。”后者自信地抬起了手,抖了抖自己的拳头。借着火光看去,这人的手上正套着一对锋利的指虎。
说话的功夫,最后两名黑衣人纵马飞越过了由马车拼成的障碍,其中一人更是驭马将一个躲闪不及的苏家下人踩在马蹄之下,放肆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这人一边笑着,一边环顾着四周,目光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怒视着他的林天佑身上。
而与他一齐纵马越过马车的另一名黑衣人,驭马越过马车,便和一钱交上了手,几乎是在他驭马落地的同时,一钱便凌空虚踏两步,一个跟头就翻身踩在了那人胯下的马头之上。
那人反应也算及时,撑着一钱刚刚落脚,还未站稳之时,就单手撑着马背朝着一钱的下盘一腿扫去。
一钱见状也不慌,侧过身子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踹在了对方的脚掌之上,借力退了开来,那人与一钱对了一脚后,也从马背上翻身落到了地上。
这马儿突然被这样踩了一脚,又被自己的主人一掌按在了背上,顿时便受了惊,嘶鸣了一声便扬蹄跑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苏青黛也对上了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她冷声问道:“阁下是谁?”
那黑衣人首领也没急着动手的意思,他拉开了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巾,缓缓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边无畏。”
这个名字很熟悉,这张脸更熟悉。
就在边无畏拉开面巾的那一刹那,苏青黛便认出了眼前这人正是在同安客栈取走钱德仁性命的那名护卫,不用想也能猜到眼前的这群人,肯定是司徒南冶派来的。
“没想到前辈便是边无畏,更没想到前辈这几年会隐姓埋名在司徒南冶手下做事。”苏青黛一脸戒备地看着边无畏,别人不清楚,但她却清楚得很。
十五年前,大漠里有两只孤鹰,一只是大漠飞烟沙满天,年仅二十出头便靠着一手飞鹰神剑扬名大漠。还有一只便是飞沙走砾的边无畏,他虽手无寸铁,但却擅使一手鹰爪功,碎石断刃不在话下。
像苏青黛这种名门子弟自然是知道这种十几年前便扬名江湖的人物。
“我并没有隐姓埋名,只是知道我的人都死了。”边无畏的声音基本上没有带什么感情,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我告诉你们,自然也没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
边无畏的话音刚落,对上一钱的那人也扯开了脸上的面巾,正是当时与边无畏一起的另一名护卫,他接过了边无畏地话说道:“本来大人也没想着要对你们动手,可谁叫你们太能折腾了,把二公子得罪成那样,要是真的让你们就这么走了,不是等于明晃晃地一巴掌打在了咱们大人的脸上?”
说着这人脸上的笑意便有些止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突然想起了司徒玉肿着半边脸的模样。
“凌子轩。”
边无畏冷声地提醒道,凌子轩闻言连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干咳了两声,还好他刚刚笑容没有被另外几人看见。
最先一马冲出的黑衣人正站在一颗大树下一动不动,不是他不愿意动,而是摩多的箭正瞄准着他的要害,逼得他不得神色凝重的盯着树上。只要躲过了这一箭,他便有把握将躲在树上放冷箭的摩多给揪出来。
树上的摩多也不好受,绷紧的躬绳和额角抖大的汗珠都表现出他现在的情况,与树下的黑衣人相同的是,他也不敢贸然的射出这一箭。
一旦被对方躲掉,那么他将会面临巨大的危机,好在藏身在苏家下人里的张浦早就注意到了摩多这边的情况,他捏着刀柄时刻防备着对方的动作。
上一次遭受夜袭的时候,张浦便和摩多配合的不错,因此这次张浦也在第一时间就朝着摩多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时间三人都僵在了那里。
“你在搞什么?”骑在马上的那名黑衣人,看到了僵在大树前不动的同伴扬声问道。可并没有人回应他,反倒是林天佑冷声说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吧。”
话音刚落林天佑便一步踏出,踏的正是六罡汇阳步,虽说短短几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林天佑将这门步法练得炉火纯青,收发随心。但仅仅只用这个步法起势,倒是没什么问题。
骑着马上的那人一见林天佑居然率先动了,不由得出声感叹道:“喔?没想到我袁刚居然也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娃娃给小瞧咯。”
他说这话倒也正常,他袁刚是本是都护府的教头,一身行伍中拼杀出来的功夫,煞气十足。
而林天佑本来在长剑未出鞘之时,一身气势本就全都收敛在剑鞘之中,隐而不发。如今修炼过咽息归藏这等敛息的秘法后,更是显得普通至极。
如若不是林天佑的手中捏着一柄看似卖相极佳的长剑对袁刚怒目而视,袁刚根本不会注意到毫不起眼的林天佑。
要知道在江湖之中,大多数的武人都是靠着这种气息来估量着对手的实力,而林天佑的气息却似有似无,这便让袁刚自然而然有了轻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