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戴眼镜的人中,有一类人,比如我,就会在起床的第一时刻带上眼镜。
但现在有一个巨大的困境在一天的开端就包围住了我,那就是——我的眼镜不见了。
枕头边,没有;床头柜上,没有;床头柜下,也没有。
简单地确认一番后,我开始出神:
我昨天确实摘下过好多次眼镜,但都把眼镜放到哪里过?
我一骨碌翻身下床。
昨晚我洗澡了来着的,说不定眼镜就放在那边了。
我低着头,微眯着眼,仔细扫过洗手台上的每一寸桌面。
眼睛不在这。
我直接扭头就离开了这里,因为我不想在镜子中看到自己这副“连眼镜都会不知道扔到哪里去”的糗样,实在是太挫清晨的朝气了
那眼镜还会跑到那里去呢?
我将视线投到了客厅。
昨晚吃面的时候我把眼镜摘下来过。
我又开始仔细地摸索着搜寻。
饭桌上,没有;台子上,没有;厨房里,被赶出来了,但看样子也没有。
那……在电脑桌上吗?可我在那个时候会摘眼镜吗?不会吧……
我终于无可奈何地大声嚷道:“妈,看见过我的眼镜没?”
“啊?”很快,我的身后就响起踢踏声,是我的母亲从另一个房间赶了过来,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是要挂衣服了。
“看到我眼镜没?”我在桌面上折腾着,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连自己的眼镜都会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她也跟着我大声嚷嚷,带着一盆衣服,拉开窗帘。
“我记得明明放好了的。”
“那你向明明要去啊。”她在一边挂着衣服,一边习惯性地回答。
“行行行,我自己找。”我不甘心地转过了身。
“吃饭啦。”厨房里传来父亲的身音,但只有妹妹在积极响应。
“马上。”我和母亲同时答道,却还在个忙个的。因为我俩都清楚,真正开饭的信号应该是带上名字地喊我们过去。而现在过去只会成为一个端碟送碗的免费服务员。
我万分确定我已经将我能记得起来的,会放眼镜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但我的眼镜依然不知所踪。
“吃饭!”这次的催促终于带上了名字。
饭桌上,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祥和。
“爸,看到过我的眼镜没?”我犹豫了半天才回答道。
“你眼睛找不到了?”父亲的眉毛一挑。
“都找遍了,找不到。”
“那你问你妈去啊。”父亲端起碗。
“我哪知道他眼镜放哪去了。”母亲也端起碗。
“哥哥真是的,连自己的眼镜都看不好。”妹妹也学着端起碗。
我默默无言地跟着端起碗,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今天你要去哪?等下我要开车出去。”父亲问我。
“在家,眼镜都没了还能去哪。”我瞪起死鱼眼。
“芳,帮你的儿子找下眼镜。”父亲放下碗,对母亲说道。
“那也是你的儿子。”母亲放下碗,瞪了父亲一眼。
“我是女儿。”妹妹放下碗跟着起哄。
我跟着也放下了碗,看着父母两又开始和谐地爆起彼此黑料,顺便带上了我,还时不时教育起了妹妹。
“你们收拾一下,我先走了。”都说男人争不过女人,这是血淋淋的事实,可我的父亲总是乐此不疲。
过了一会,他又冲了回来。
“芳,看到过我的眼镜没?”
“我怎么知道你放哪里去了。”母亲收拾着碗筷狠狠地一瞪父亲。
“我车上找遍了没有啊。”父亲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
“昨天我们一起看电影,在你儿子的房间里,你忘了?”母亲去洗了洗手,翻了个白眼走进了卧室。
父亲看向了我,我连忙摇头:“我自己的眼镜都没看到呢。”
“拿去。”母亲从卧室出来直接将一副眼镜扔给了父亲。
“啧,地上了怎么办?”父亲慌忙接到手里。
“掉地上就掉地上了呗,连自己的眼镜都看不好。”母亲回到厨房。
我和妹妹都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两口子又吵了起来。
“欸,芳,这不是我的眼镜,我的眼镜是没框的。”父亲又嚷道。。
“啊?”母亲惊讶地从厨房里探出头。
“啊?我的!”我连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