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听是父亲的声音,又听到他的声音了,我拿起盲人棍儿,扶着墙往门口走去。这是我在那个神秘的地方治完眼睛的第二天,我的眼睛上被裹着白布纱,有时真的好想赶快把这层障碍扯下来,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我久违的彩色世界了。
我慢慢的走到门口,手摸到门把手上,把门打开。
“小乐,爸爸回来了。”我冲他笑了笑,好想看到他现在的表情,我听到他走了进来,又听到他叹了一口气,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爸,你怎么了。”“爸爸没事儿。”
我仿佛能感觉到父亲在强压着哭腔,会发生什么呢?父亲是从来不会哭的呀?
“我能感觉到,你在伤心。”“我没有伤心,你明天就可以摘掉这层布了,应该很高兴吧。”“你在转移话题,你就是在伤心。”我慢慢的凭感觉坐到了父亲的身边,他在试图躲我,但我还是拽住他了,我摸了摸他的脸。“乐乐,你这是干什么呀。”父亲很快的把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拿开。“你在哭,我摸到眼泪,你不要跟我说那是汗。”父亲见我这样再也藏不住了,一下子哭了出来。
“乐乐,你知道么,爸爸没有父亲了。”我听到这儿就想到是爷爷,从小到大我只是在14岁的时候见过几次爷爷,是他和父亲一块儿破案的时候,爷爷也是一名警察,年轻的时候经常打仗,听父亲说爷爷是一名非常优秀老警察,是自己心中的偶像,这时父亲握住了我的手哭着,“乐乐,爸爸明天要去送爷爷了,爷爷想回老家去,落叶归根。所以明天你自己慢慢的揭开这个纱布好么?”“为什么不带我去呢?”“这。。。我是怕你的眼睛不方便。”“可是我的腿没断呀,我还是可以行走的,那是我爷爷,我不应该去送送他么?”“好吧,我们一起去。”
就是在回老家送爷爷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眼睛的不同,我明明看见爷爷了可是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失常了,但真的有看见他,不仅是他,还有她!还有那个纸条.....
第二天送爷爷回老家的路上,在车里父亲看好了时间准备将我眼睛上的纱布揭开,“乐乐,我现在不竭你的布,你现在慢慢睁点儿眼睛。”我照着父亲说的慢慢的在纱布里睁开点儿了眼睛,我透过白纱布看到了微微的光。“什么感觉?”“光,影子。”
“那就好了。”父亲听完后便动手将我的眼睛上的纱布扯开,我闭着眼睛还是不敢睁开。“乐乐,试着睁开吧,相信你自己。”我勇敢的慢慢的睁开眼睛,是高速公路,我朝窗外看去,好美呀,多久没有看到这个世界了,而且要比以前近视的我看的还清晰,我高兴的笑了起来,父亲见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看到了,也替我高兴了起来,我回头看了看父亲,他的白发又多了,皱纹又多了几纹,这两年他沧桑了许多,我想拥抱他但却没有勇气。
“开了这么久,还不见一个休息区呀。”郭浩叔叔已经开了快两小时的车,不知中途是走过了还是怎样都还没有下休息区休息一下。
“快了。前面那个牌子标注着休息区呢。”我听他说完就往前看了去,看到了那个牌子,但又看他们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那个牌子得有个很远的距离,还是高牌,就是飞行员的视力都看不清一点儿。
“周叔,看来小乐这眼睛恢复的挺快呀,那么远的牌子都能看清。”我害羞的低了低头,也不知为何,我会一下子就看到那个牌子。
过了会儿我们下了高速在休息站准备休息会儿,郭浩叔叔从小超市里买了几瓶水向我们走了过来。
“哇哇哇啊呜~”父亲看着一个中年妇女报着一个不大点儿的孩子,我看到那个孩子在不停的哭,不停的哭,而那个中年妇女却没有哄那个孩子。
“为什么这个孩子哭的这么伤心。”“哭?”郭浩和我一起看了看那个孩子。“他没哭哇,”“没哭?可我看他在哭呀。”
“哎呀,管他哭不哭呢。”“他哭的那么伤心但旁边的妇女又为什么不哄他呢?”“周乐,你怎么了?”郭浩看着我。而父亲没有说什么还相信了我所看到的。“如果他哭的话又不哄他,那就有可能是人贩子。”“但问题是那孩子好好的没有哭呀!”我们看着坐在休息区的妇女和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冲他们跑了过去。
“您好,这有人么?”我向那名妇人问道,父亲虽也没看到那孩子哭但还是觉的他的脸色不对便和郭浩也向这边走来。我坐到她们的对面,看着那个孩子还在抽泣。
“小朋友,你怎么了,怎么老哭呀?”那名妇人一听我问这个便有些坐不住了,眼神有些飘离。“你这人怎么了,我家孩子哪哭了?”“您没看到么,他一直在哭呀!”孩子这个时候像是扒开了堵住的盖子似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只见那妇人开始心慌,父亲一见孩子哭了,又看妇人的神色开始紧张,便走向前去。“这是你的孩子么?”“这怎么不是,我孩子哭关你们什么事?你别哭了。”妇人紧张的就要带着孩子离开,而那个孩子抓着她的手就咬了一口,那妇人疼得松了手,孩子跑到我面子扥着我的袖子哭喊着,“她不是我妈妈,我不认识她,她不是我妈妈,我不认识她。”妇人听后撒腿就想跑,郭浩一跃从桌子上跳了过去扥住了她的衣服。
“不是你们干嘛呀,你们干嘛呀。”“小郭,把他放到龙警车上吧,当了当地让当警察处置吧。”
“好,走。”我看着郭浩把那个人贩子带走,又看了看孩子,他不在哭了,但还有些害怕。“为什么,我一直看到他在哭,你们却是刚看到呢?”
“孩子一开始是不敢哭,被你劝,他有了安全感便真哭了起来。”我不明白父亲的这番回答,这和我问的并不一样,但没有再问,只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古怪了。
“老林,这孩子跟你吧,一会儿到了当地寻找一下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好。”
夜晚,我们终于到了宁口村,父亲抱着爷爷的照片坐到了爷爷的床上。“爸,咱们到家了。”就在这一刻令我惊骇的事发生了,我收拾好行李便想来看看我父亲,在我进门的一瞬间,我竟然.....我竟然看到了…爷爷就坐在父亲的旁边,在看着他,那个表情好像在奇怪为什么父亲不看他,可如果记得不错那就是爷爷,我认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出了一下门,又回来,爷爷不见了,我吐了一口气,也许就是幻觉吧,我走过去坐在了父亲的身旁,想安慰他,但又没说出什么。“明天你爷爷就要下葬了。他回来了,三年了。”“你爷爷觉得自己挺愧对你的,没有给你温暖,照顾,可我们都是警探,都是要为人民做事,一辈子要把家庭放到后面。”听到这儿我低下了头,父亲和爷爷破了很多案子,给了很多家庭幸福,可他们自己的家庭却不完美。
“乐乐,你可以去爷爷的书房把爷爷的钢笔拿来么,应该就在柜子里。”“好,我去找找。”我来到了爷爷的书房,哪都找了但是还没找到那只钢笔,我在往里翻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突然感到后面的凉风,我的直觉告诉我后面有个人在看着我,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的转过身子,是....爷..爷,爷爷拿着那根钢笔看着我,又好像要跟我说什么,也许是血缘,我没有太害怕,大胆的走到了爷爷面前,爷爷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外,还是像平常一样,他把钢笔递到我面前,好像要问我是不是在找这个,我看着钢笔,又想起在屋里等着的父亲,我哆嗦着手慢慢的接过了这根钢笔,他冲我笑着点了点头,我最终憋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出去,这一路上我就在想,我是疯了么?刚才是幻觉,刚才是幻觉,可是一看到手里的钢笔,我一下又相信了现实。
我回到了爷爷的屋子里,把钢笔交给了父亲手里,当时父亲的脸色就变了,“我还要去找你,告诉你我记错了,这个钢笔你爷爷是一直待在身上的,但你还是找到了,看来我是又记错了。”父亲接过钢笔,我咽了一口口水,又回想起了刚刚那一幕,听人说人死后七天内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会回家看看,所以会把家里的镜子都给遮住,怕灵魂从镜子里看不到自己会受到惊吓,魂飞魄散,称之为“头七”,那爷爷是在这头七里回家看看啦,他之所以有那样的神情,是因为疑问父亲为什么看不见他么,那为什么我看见了,除了我,会不会也有别人看到了呢?“如果说,这是爷爷给我的呢。”我看着父亲讲到。父亲听完我的话只是冷笑了一下,并没说什么。
第二天下葬完爷爷,晚上亲戚朋友们凑了三桌饭席,都是些素菜,主位摆上爷爷的照片,父亲爷爷喜欢喝酒,亲戚好友们每人都敬了爷爷一杯酒,这次我又看到了,爷爷就坐在那,我实在忍不住了。
“爷爷。”我对着主位方向喊了一声,而大家也看向了主位,我以为他们看到了,
“乐乐,你也敬一杯吧。”看父亲的语气,还有大家的眼神,他们是没看到么?“爷爷就坐在那里,爷爷就坐在那里。”我就像失去了心智一样,看着爷爷大声地喊着,爷爷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大家看着我一脸的惊奇。“老周,乐乐他。”
“乐乐就见过爷爷几次,他的眼睛刚好,爷爷就没了,情绪失控难免的。”“乐乐,我们知道爷爷在,爷爷永远在我们心里。”他们真的看不到,他们真的看不到,他们只认为我是伤心过度在胡言乱语么,我控制住了情绪坐了下来,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再一看,爷爷的位子上只是一个照片。
所有的都忙完后我们准备晚上就离开宁口村,我一直在想着看到爷爷的事情,又想起那根钢笔,我不敢在想了,这件事再回想起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父亲招呼完了家里人后便上了车,他看我还在门口站着,在那发着呆,“乐乐,人产生幻觉是正常的,你不用害怕,上车吧。”“所以你也觉得我只是伤心过度产生幻觉了是么。”
“上车吧。”父亲又回避了我的问题,可是那么真实,我又怎样相信那是幻觉呢?在我上车的时候我看到了在不远处有个女子的侧影,她长发飘飘,站在前面路的中间,而这时有个车开向了她,可那个女孩儿还一动不动的在那里站着。什么!我看到了什么,那辆车子直接穿过了那个女孩儿,而车子走过后,那个女孩儿是正身面对着我,她要抬头的时候我吓的窜进了车里,而在她旁边还路过了一些行人,我坐在车子最后面,从眼睛能看见的第一天就看到了爷爷,到现在这个被车子穿过的女孩儿,我不敢再想,车开始发动,在车开的一瞬间一个纸团从车窗口掉到了我身上,而其他人并没任何反应,我拿起了掉到腿上纸团打开来看,“不用奇怪,你的眼睛能看见鬼。”看到后我真想喊出来,但又憋了回去,我看父亲还在难过中又怕惊到他,这是什么人扔来的,我的眼睛?我什么都不想想了,拿起昨天扯下的白纱布就使劲的裹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我顿时我不想看到了,我只想做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