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悠悠,平静像新擦亮的镜子。涟漪静静舒张,深蓝的湖水上,袅袅水汽飞升,一呼一吸间,凛冽纯粹。
碧湖静静地躺在山体凹陷的一隅,旁边流淌大河,北面东面和西面都是低缓的山坡,河水中心,半沉着一艘破烂的小舟。
一只小雪兔,安静地趴在花月摇怀中,好奇地打量四周。而她本人则现在河水的这一头,打量河面和河对岸的湖泊。
她多日来寻的水泽不下百条,瀑布、溪流、河道、甚至水池,都没有结果。
花月摇轻轻抚了抚小雪兔的背脊,小雪兔舒服地耸动鼻间。
这时,她放开手,飞身旋上半空,身体在空中旋转数圈,落下去时,脚尖在河水上一点,身影鹘起,在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站在了湖中心的破船上。
小舟微微向下沉了两分,荡出涟漪。
花月摇摸摸小雪兔的脑袋,忽然,她将兔子倒提,食指滑过小雪兔的皮毛,一串血珠平顺地从背部的伤口流出,落入河中。
普通血液一遇水则散,花月摇深深地凝视那些兔血,落入河中非但不散,反而迅速地凝成珠子状的血珠,缓缓地向下沉落下去。
这河水居然这样诡异,平静无波,深不可测,根本没有任何活物,像要把一切都吞噬掉。脚下破船之所以没有彻底沉下去,只是因为搁浅在河底一块凸出的巨石之上。
花月摇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险涉水。
花月摇再次环顾四周,这里的风景与之前走过的所有路径都不相同,树木矮小许多,叶呈金黄,积叶落满山丘。
仔细听去,一反一路的常态,没有任何鸟兽虫鸣,十分宁静。
她想了想,从沉舟弹起,衣袂翻飞,来到了北岸缓坡。
花月摇将小雪兔放回地面,小雪兔呆呆的并不动脚,片刻之后,跳动着钻入树丛。
夜幕降临得很快,过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靛青的天空已经暗了许多,几颗星星迫不及待地跃入头顶高空,为黑夜降临拉开帷幕。
正在此时,花月摇忽然眉目一凛,向着小雪兔刚才隐没的暗处喝低喝:“谁在哪儿!”
背后是悄无声息。
花月摇在原地立着。
她绝对不会听错,刚才绝对有人快速走动的声音,而此时却停了下来,显得异常寂静。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儿。”花月摇面不改色,缓缓伏低身子,朝黑暗处走去。
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儿?从多久开始就开始在暗中观察自己了?
花月摇眼中杀机蹦现,每一步都伴随着极细小的碎裂之声,枯叶在她脚下细细地呻吟。
“不必再躲了,跟了我这么久,何不出来一见?”花月摇低低地说。
每一颗树都像一个无声的人影,花月摇双眼冷冽如刀。
忽然,她站住了。
她闻到一股强烈的臭味,像是尸臭,又带着浓烈的腥味,从她一踏上矮丘就若隐若无地萦绕在鼻间,此刻味道更加浓烈。
花月摇目力极好,前方隐约有岩石在闪现暗光。当她侧耳倾听时,前面不远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