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脸,下巴尖细,朱红的厚唇上一颗妖娆的黑痣,眉毛上勾。
一只戴着银镯的手摸上眼睛,眼如娇杏,藏着一汪深情和恶毒。
这张脸忽然从中劈成两半,向两面一闪而逝,蒟蒻跨进屋子。
屋内沉沉,内置几十张高入墙顶的壁龛,每一个壁龛有上百只小巧玲珑的抽屉。
蒟蒻手往后伸,取下头上的一只金凤钗,一手掷去,凤钗飞嵌入一只抽屉的锁眼内,她手腕一转,凤钗叮当,亦跟着转动。
紧接着,只听暗锁咯噔一声,抽屉缓缓从壁龛内移出。蒟蒻五指一收,抽屉内一只锦盒连同金凤拆飞入手中。
她将它放在红木桌上,盒上的黄纸宛如簇新,上覆两个大字:娇皇。
她撕下黄纸,揭开锦盒,内有一物,手掌大小,浑身漆黑,蜷缩一团,怀中抱着一方墨色的黑石,尚且不断蠕动挣扎。
一抹恶毒的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蒟蒻举起凤钗,小心地将盒中那块黑石从蠕动的物体中剥离出来,只见那缓慢蠕动的蠕虫抬起布满褶子和毛发的肚皮,挺立当空,发出刺耳的嘶叫。
接着,蠕虫不断在锦盒内翻滚,从肚皮上的褶子内慢慢渗出难闻的黑色黏液。
看到这番景象,蒟蒻嘴角高高翘起,自语道:“这子母蛊,你就好好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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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根!竟是单一水灵根!”
“不可思议,真是想不到!”
“听说蓬莱上一位单一灵根双双被老祖收为弟子,他……”
身前,是测灵台数十位弟子议论纷纷,眼中既是羡慕又是震惊;身后,是蓬莱的真人,五位真人亦很讶异。
“蓬莱距离上一次出现单灵根的,已是百年之前了,随着中土灵脉枯竭,各大修真家族的子弟人才凋零,单一灵根越来越罕见,不想今日单一灵根又入我蓬莱,莫不是天佑我蓬莱。”丹阳真人撑住栏杆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既然老祖已经收了两个单灵根弟子,是不是这一个轮到我们了。”南野真人左右觑了觑其他几位真人,眯起眼笑起来。
“我瞧着那孩子面色似乎不太对劲。”秀华真人道。
“自然会异于往常,想是自己也难以相信这等好运气。”南野真人笑得开怀,“这冰灵根是水灵根衍化而来,却比水灵根更精妙,我见这孩子是有福了。”
娇皇望了望身前,又看了看身后,觉着脑袋莫名的晕眩。
肚子有些轻微的疼痛,那里胀胀的,他隔衣摸去,忽感有东西隔着肚子顶了自己手掌一下。
“你怎么了,面色怎么这么难看。”花月摇转过身,见娇皇面色发青,额间一阵阵黑气若隐若现,鼻尖有细汗腻出。
娇皇见花月摇如此关心自己,心下一阵感动,又见花月摇那圆月一般的眼睛瞪着自己,忽然羞赧起来,面部青黑加上红色,面色越发难看起来。
娇皇用力用手掌压了压肚皮,想将在肚中蠕动的东西给压下去,谁知那东西逆着肠胃,向上蠕动。
他心中甚是惊怕,忽然回想起,那时他和小志正在软红阁的一间屋内玩耍,忽闻外面人声沸腾,开门忽见两个软红奴一前一后抬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浑身干瘪,尸身上流出恶臭的黑色液体,骨头上仅裹着一层皮。
可奇异的是,饶是如此,他仍见那具尸体还兀自挣扎翻动不止。
此时阳光正好,漫天的粉色桃花洋洋洒洒。青瓦的屋檐下红色的廊柱。廊柱下人人都穿着锦绣衣服,瞪视着自己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