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
纤纤月躺在地上,脸部已经烧塌陷进去,成了一个漏斗。
骊珞跪在纤纤月旁,笑了笑,纤纤月的手在他的手中轻微地颤抖。骊珞捧起纤纤月焦黑的脖子,这一瞬间,他既想亲吻,又想用力地掐下去。
“住手!还有一种办法可以救她!”一直隐藏在纤纤月玉镯上的魂老尖厉地大叫。
“你是谁?”骊珞听着这苍老嘶哑的声音,左右看了看,虚弱地笑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一个人可以救这丫头,需得你赶紧去做。”玉老急迫地道。
纤纤月是天定之人,找到这样气运极佳的并不容易,更何况纤纤月的气运才刚刚开始,竟然就被这样掐断了,他绝不允许这样的失误!
骊珞无力地笑了笑,纤纤月的生命正在急速地流失,那一点点看不见的暗火,任凭怎么水浇都没有用,直到烧尽皮肉才会渐渐熄灭下去。
“谁。”骊珞问。
“就在你身后。”玉老答。
骊珞身后正对着的,是倒挂的,生长肆意的藤蔓,藤蔓飘曳在的狭窄的河道之中,那后面有一道暗影,直直地立着。
呆若木鸡的枫叶红根本移不开脚步,她本能地感到危机,即使这危机暂时没有透露出杀意,但对方金黄的双眼彷如猎豹,转向她所在的位置,她重重地向后退了一步,踩断了一枝枯枝。
“这女修容貌粗犷,月儿不会喜欢的。”骊珞叹气。
玉老愤愤道:“月儿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此时不夺舍,更待何时!”
夺舍?
枫叶红吓得哆嗦起来,这是修真界极其阴毒的作法,将元神从本体中赶出六道,成为一缕游魂,而新的元神占据身体,成为本体。
“月,月师姐?”她期盼地望向地上的纤纤月,即使看不清楚脸,她也知道对方受伤不轻,但她此刻多么希望那个善良温柔的月师姐从地上爬起来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完整的皮肤,齐备的器官,完好的眼睛和嘴唇,虽然容貌普通,总比月儿永远地离开自己要好。
骊珞缓缓地步向枫叶红所在,拂开厚重的藤蔓,对枫叶红温柔一笑:“既然是月儿的师妹,那么向你借点东西,想必你不会拒绝吧?”
——
娇皇在水池边睡着了。
他很清楚自己正在做梦。
他梦到自己在十丈软红的红阁内,红纱拂动于眼前。而比红纱更轻软的是水中白雾,里面飘动着血红色的艳丽花瓣。
花瓣的香气受热气相激,浓郁得让人窒息。
身后是雕花门,门外有人在说话,无数人影在晃动,很慌忙的样子。
他一个人泡着热水,心中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比热水更热。他的手指敲击着沐浴的木桶边沿,心中隐含期待,等待琉璃门打开。
即使已经多年没回去,娇皇也记得,在十丈软红内,这样的红阁,这样的木桶,只为一种人准备,那就是被主人挑选上的从侍,在kai苞才有的优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