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说了吗？旁边那个小区突然停建，是因为闹了鬼了。”
小菜馆稍显老。本来嘛，也或许过不了几个月就转卖出去了。
菜单上还是几年前的价格没变过，在当初看来很贵的，到现在看竟出奇的便宜。
味道也是出奇的好。
虽然真要继续开下去也不是不可以。老厨子不懂得宣传，闹不懂什么诶皮皮。当年响当当的暴脾气虽然已经煮成了花白的头发与脸上常挂着的憨笑，也烦去适应日新月异面目全非的东西。
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就连赚钱也同样早已无关紧要了。
只是直接关了也不舍得，真忙起来也受不得。少有的熟客都把此处全当个秘密，闲来平时还可冒充下跑堂的伙计。
菜馆里充斥着一种莫名的神奇而又帅气的气氛，垂暮的老气也是这气氛的一部分。因此若转卖了，让人惋惜，而若非如此，却又安不出别的结局。真若有人多事，破坏了这气氛，反也会纠结入一片混沌里。
“别扯，这都【】年了，哪来的那些个神神怪怪的。公告里都写明了，是技术问题。不过我推测实际上还是没钱了，毕竟开工没多久原本的投资商就破产了。”
“莫不是什么诅咒之类的？要不也太巧了，开工就破产！”
“瞎说什么，我听我二舅舅说，这次工程招标本身就是那家对头下的局，就等他们自己挖坑自己跳呢！”
“得嘞，您这个更不靠谱。要我说，还是......”
一桌四个小青年儿就着两盘小菜侃大山，讨论的热火朝天。后厨里老厨师炒着菜，一个食客帮着手。还有个干脆就在厨房门口端着筷子等着，眼巴巴的往厨房里面瞅。
聊天有聊天的要求，菜要易吃、顺口。饕餮客有饕餮客的追求，就算看似舔狗也只是为了最后的应有尽有。
“口水擦擦吧，像条狗似的。”
帮厨的食客走出来，从口袋里抽出包纸，想给朋友擦擦嘴。朋友也熟练而又不要脸的往前凑了凑脸，同时在心里计算着还有几百秒才能装盘开吃。
“啪嗒”。
擦脸没等到，纸包直接打脸。
“乖乖，这可真见了鬼了。”
等擦脸的食客疑惑的抬起头，顺着朋友瞪大了的目光向门口看去。
一个断了右小臂的断口处散发点点白光的小姑娘，左手在地上拽着个什么，向个靠门口的座位走去。
“咚！”
不是那四个瞪大了眼睛侃不下去了的谁掉了自己的筷子或不小心摔了盘子，而是那小姑娘拖着的个小孩儿的头撞了凳子。.
被拖拽着的小孩儿“斯哈斯哈”地吸着凉气，抱着头，看样儿就很疼。
就好像之前都是错觉一样，一晃眼，小姑娘的右臂又完完好好的了。左手在之前感受到碰撞时就松开了，只是就近坐了下来。
靠门刚刚和小孩儿的头亲密接触了的那个座位。
小孩儿报复的想踹那椅子两脚，看着椅子上坐着的人，只得赌气改踹为跺地跺了跺脚，鼓着脸坐到了小姑娘旁边。
四个小青年儿低头吃着菜，也不闲聊了。厨房口的食客自己擦了擦嘴，钻进厨房准备偷吃。
“出去！”
友人往厨房里钻，引得呆立在门口的那位本能而又熟练的拽着友人的后领子给拽了出来。回过神，摇摇头，回厨房装盘带了出来。不管顾后面一边跟着一边吃着的友人，直端到两小孩子的桌上。
“一起吃呀，你看这叔叔吃得欢，也没什么问题。还有俩菜，端上来老板也想歇歇了。”
诸如“你拽我进来干什么”、“我没有钱，你没有现代的钱，现在也没有赊账打白条的店了”之类的碎碎念，虽然先天听力不错，也权且装作没听见了。
“我最近想写写恐怖故事，都说小孩子先天阴阳，给叔叔讲故事当报酬就好了。”
求故事不算假，多少也藏了几分善心。更要紧的是，本能上就感觉这是一个放过了会后悔的机会。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细想想只感觉好蠢。但偏偏收不住，又好在没多大代价。
“那就不够……”
“不够再添，坐下吃吧，您呐！”
物理按压否决了友人的抗议，转过身继续去端菜。坐下吃着菜的小哥叹了口气，心想着两个孩子也吃不太多以及没准还能借着小孩面子再蹭一道菜，于是笑眯眯地开了口：
“大哥哥我姓胡，小朋友们叫什么？多大了啊？”
眯着眼的笑脸怎么看怎么蠢。小男孩本不想搭理，只想伸手偷吃。小女孩倒是礼貌的准备回答：
“我是白葫，今年一w……”
“七岁，都是。我叫吴眠。我们两个是邻居，家就在附近。”
偷吃是没有偷吃成，倒是直接打断了小女孩没说完的话。饕餮客遥想当年自己也有青梅竹马，如今青梅竹马自成一对，独留两个同性吃货以食取暖。不禁泪如雨下。
辣的。。
另一盘之前没偷吃的，是口味蛇。
是真好吃，也是真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