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路伯的眼里透出了无奈,“是啊,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我和你这样的智商……”
一旁的吉斯尔听出来这是讽刺,却也未不明不白地搭话。从客观上来讲,基路伯说的也倒没错。
天月在旁哈了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接道:“我猜猜……你们个个都自说智商极高,善于布局谋划,玩弄别人与鼓掌之中……之前肯定是有过什么入心的经历吧……”
他站在自己的角度,不紧不慢地说着,无法从话里听出哪怕一点的感触。
“的确是这样没错呢。”基路伯接道,他的回答令今明都感到意外,“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说着,基路伯的视线投向了约柜,他眼底深邃,恍惚中有金色的光芒流转倒开,像极了初秋微风拂过的一片麦田。
对他来说,几十年的时光是流水飞逝,既无色彩,也不黯淡,无论如何也没有回忆的价值。
可一天到晚从不离手的咖啡、慵懒如猫的性格,却是种珍贵得叫人想极力留下的东西。
基路伯从来不会忘记东西,只因天月有意无意的一番话,前者就能清清楚楚地记起很多事情……
一百年前,世界末日结束不久。当时如日中天的天堂把撒旦打压回了地狱,随后与神联手剿灭了堕天使的大部分力量,侥幸逃走的只有路西法和几个叛军将领。
不仅如此,战争还让许多珍宝流离失所,基路伯的约柜也是其中之一,但基路伯愣是忙了几年才抽出了点时间。
这也不怪他,毕竟每次战争中,基路伯都担任着天堂的主谋。尽管他很少身先士卒,但其谋断与实力自然是数一数二,所以每次战争中就神奇地形成了“要打赢就先打基路伯”的战风。
那时,所有势力恢复平衡,已是战争的五年后,而基路伯也终于清闲了下来。
虽说身为天使,不需要睡眠啥的,但长时间维持着高强度的精神状态也令他疲惫不堪。好在事情都已解决得差不多,天堂的修整也一直在按照计划进行,基路伯悠闲地休息了几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约柜那么个倒霉玩意儿……
基路伯愤怒了,他瞪着双眼,念念有词:“忙了那么久,差点忘了还有约柜,要去找吗……可这玩意已经丢了好几年了啊,该不会被不识相的家伙拿去做马桶啥的吧……”
别的人看到圣物都是当宝贝似的供着,感情他已经考虑到被做成马桶的地步……
念及此处,基路伯又想起了什么,“找不到会被逮着挨骂吧……”他面如死灰地继续念着,“我记得统计圣物的是撒拉弗来着。”
随后,基路伯叹了口气,决定赶快去把东西找回来,如果自己离开太久,天堂出乱子就麻烦了。
他打理了一下四天都烂在房里的仪容,换了身深色的便装,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开始感应起约柜所在。
基路伯觉得这方法并不靠谱,因为感应能量会随位置的远近而改变。如果约柜远在十万八千里,就算基路伯再厉害,也连个屁都感应不到。到时候,他还要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排查,这样会很麻烦,也十分浪费时间。
好在约柜给了他个面子,不出一分钟,基路伯就感应到了约柜的大致位置……
意大利,波西塔诺。
意大利的阿马尔菲海岸一直被誉为欧洲最美丽的海岸,海岸线蜿蜒曲折,山岛竦峙。而波西塔诺是其沿岸的一个小镇,风景秀丽,沾了波光粼粼海洋的几丝风光,变得如一位身材妙曼的女郎。
在约翰斯坦贝克的《波西塔诺深深噬咬》中,波西塔诺是一个梦乡,能够准确又生动地抓住游客心脏。可这个小镇并不能很好承担起溢于言表的赞美,它仅仅只得力于点缀一般的草木景色,无数别墅在其中建起映衬,把本该沉寂的美丽赶得一丝不剩。
当然,自然之美会令人心旷神怡,特别是镇上幽通的曲径,或许过了一个拐角,就能幸运地看到一名美丽动人的女子阳光般温暖地笑。
比如基路伯,他的运气就很不错,随便走了一条路还没多远,便看到一名年轻女子逗弄着流浪的猫。
她穿着朴素,头发又黑又软,松松地扎起来,微卷在肩上。房屋两旁有五颜六色的花开得正肆无忌惮,丛丛簇簇,只透过一缕阳光,还不偏不倚地洒在了她的身上。
橘黄的猫虽胖,仍努力掂起双脚去勾住她手中的叶子,不时发出几声埋怨。树叶是没什么好稀奇的,可眼前的人却国色天香。
眉目如画。
基路伯见过许多貌美如花的女子,能比得上眼前人的也有很多。可这份干净、动人的气息,如同一小枝亭亭玉立的荷花,静默不显得孤独,美丽不显得油腻。
基路伯多瞥了几眼,走开还没几步,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力气大得能硬生生地把基路伯逮进一间屋子里,还顺带上了门。
“搞什么,现在拐卖人口都不走程序了吗?”屋里没有丝毫光亮,基路伯被逮进来的时候头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一边吃痛一边吐槽道。
“我拐卖人口?我看你才是图谋不轨吧!”回答他的是一名青年男子。
基路伯叹了口气,“你能不能把灯开了再说话。”
没人再回答他,不过几秒后,屋里便亮起了灯光。一名浑身上下都染着颜料的青年站在基路伯前方,一脸仇视地望着后者。
屋里到处都摆满了油画,没有多余的东西,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想要拜访的光亮。基路伯从摆放零乱的油画中勉强辨认出一个类似画架的东西。
“喂喂喂,你乱看什么,我在跟你说话呢!”青年又道,语气不善。
“嗯……”基路伯比青年高了半个头,俯视着后者接道,“我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哈?”青年听到这话后竟心生了一些慌张,“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了……”
“你能不能别摆出一副被捉奸的表情对我说这种话,很容易产生误会的……”基路伯头一次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你暗恋外面那名美丽的小姐的事,不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吗?”
虽然基路伯平时的用辞十分的接地气,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涵养十分高的人,遇上的只要是女性,他就会变得很绅士。
“是这样吗……”青年开始变得颓废。
“这是智商的问题吧,为什么要摆出我对你说了什么刺激性的话的样子……”基路伯都惊了,“为什么我刚才不躲开……”
他已经挪到门边,一手扶额,一手扭转门把,露出了悲哀的神情,仿佛在说“人类的智商果然没救了”。
基路伯并不自大,他看待人类虽不像自己的同胞一样鄙夷,却仍保留着心中的那份高傲。他最受不了和别人反反复复地解释事情,像这种性子,要是能抬个奥数题请教他,绝对可以在一小时之内把这家伙逼疯。
基路伯出来时,年轻女子已离去,只剩下那只橘猫懒懒地趴在太阳下,听到声音便动了动耳朵,把肥脸转向基路伯,然后叫了一声。。
基路伯对这类毛茸茸的动物都不感兴趣。记得有一次撒拉弗抽风似的养了只毛色亮丽的鹦鹉,天天溜着在基路伯住处附近转悠,吵得后者火气直冒。不出几天,鹦鹉得禽流感死了……然后他和撒拉弗的关系便更加恶劣了。
“能感到就在前面。”基路伯念着,四周争相开放的花并不能改变他心情不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