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傲乖,来来来,让姨抱抱。”张君淑在屋里逗孩子,抱起小刘傲就亲。
“这孩子不怕生,不管是谁都能抱……一到晚上整宿不睡,可把我给折腾够了!”夫人说道。
“这孩子很招人喜欢,你看他长得多乖巧可爱啊!一点都不像他爹那般粗鄙。”张君淑盯着小刘傲说道。
“你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可以早点跟帛玉要一个嘛!他现在也中了状元,正是时候哩。”
“哎……”张君淑深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都说儿子随娘,但愿刘傲长大了别像他爹那样……我希望他能多些学问,就像帛玉那样。”
“像帛玉那样有什么好的,到处沾花惹草,风流成性。”张君淑瘪嘴道。
“是谁在说我坏话呀!”宋廷忽然推门而入,“小刘傲乖,告诉叔……是谁在说你叔的坏话呀,来!让叔抱抱。”
张君淑抱着刘傲闪在一边:“这个人很讨厌,我们别理他,去外面玩去。”说罢,抱着孩子就要往屋外走。
“君淑!”宋廷拽住张君淑的胳膊,“你听我给你说嘛!”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俩都睡在一起啦!”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跟她……”
“君淑,你把孩子给我吧,你们好好谈谈!”夫人接过孩子出了屋。
“你们男人原来都是这副模样,见一个爱一个,花言巧语、风流下作。”张君淑没好气的说道。
“这次的事情,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当时……”宋廷辩解道。
“不得已而为之?哼……若不是两厢情愿,那种事能强求得来?”
“当时我以为她闹着玩呐,谁曾想……”
“够啦!你不要再说了!做了就是做了,再多说有何用?”张君淑摔门而出,宋廷只得呆站在那里。
夜里,宋廷辗转难眠,随后取酒出来,独自买醉。忽小妹来敲门,宋廷说多有不便,将其拒之门外。小妹不肯罢休,说道:“相公,你我既已成夫妻,有何不便之理呢?”
宋廷虽微醉,倒也清醒,说:“前事有言在先,今后不可蛮缠,你怎能这般赖皮,恬不知耻呢?”
“帛玉,你我既已拜堂,就是终身夫妻,怎能止于一日之情呢?”小妹说道。
“与你拜堂那是你们强逼的,绝非我心甘情愿。我跟君淑已有婚约,不可违背,你请回吧!”宋廷说罢,就要关门。
小妹把着门闩道:“你们虽有婚约,可我已经是你的人啦!难不成你想不负责任?”
“只能怪你自作自受!”宋廷说罢,关了门,上了门闩。任由小妹在门外嚷叫。
次日,小六慌里慌张的来敲门,宋廷待其进屋后询问何事惊慌,小六说张君淑不见了,有人说见她一大早就出了寨。
宋廷猛拍脑门:“真是伤脑筋,尽都不让人省心。”说罢,直奔张君淑的住处。
到了张君淑的寝室,见包袱甚的都不见了踪影,宋廷才断定张君淑这是赌气离开了。
“贤弟!”刘大虎带人赶到,“听说君淑离寨走啦!怎么回事啊?”
“想必是有人给她说了些什么吧!”宋廷瞥了一旁的小妹一眼。
“小妹,你是不是对君淑说了什么伤人的话啊?”刘大虎质问道。
“哪有啊!我才赖得理她呢!”小妹低头说道。
“这样吧,俺马上叫兄弟们去追赶,想必走不多远。”刘大虎说道。
“不必啦!反正我正欲离去,这几日感谢大哥盛情款待!来日再聚吧。”宋廷说罢,叫众官吏随从整顿上路。
宋廷叫小六牵出马来,欲自己骑马去赶张君淑,令小六随后带队跟上。
马刚牵出,宋廷跨上马背,与刘大虎等兄弟拱手道别,那小妹万般不舍,却只能独自哀伤。
宋廷已去,小六率众随从亦走远,刘大虎安慰着正在啼泣的小妹,说道:“帛玉与君淑人家是门当户对,如今又中了状元,俺们这野村山民,不可与之高攀呀。”说罢,众兄弟都为之叹息。
时过午时,桃花寨内兄弟们正在休憩,闻报有一伙官兵朝北门而来,他们径直而入,熟门熟路,寨中兄弟个个心惊胆战。刘大虎正惊讶之际,那伙官兵已经行至圆楼,并将圆楼包围了起来。
“刘大虎,你快出来!”有人叫道。
刘大虎遂开门而出,见这些个官兵个个手持兵刃,人多势众。
“各位官爷有何贵干啊?”刘大虎问道。
“大人,此人就是贼首刘大虎。”那面具人盯了一眼刘大虎对一旁的陈知府说罢,又混到了队伍中。
陈知府跨前一步道:“刘大虎,听说你为此地山贼,常年打家劫舍,残害无辜,如今又欲密谋造反。可有此事啊?”
“冤枉啊!大人,俺乃是一介良民,岂敢造反作乱呢?”刘大虎辩白道。
“你若真是冤枉的,我等绝对不敢乱抓人,来人啊,给我搜!”郝寿芳吩咐道。
令一出,就有百多人进圆楼里搜查。
“这里没有!”
“这里也没有!”
……
众官兵将圆楼搜了个遍也未找到任何赃物,后又撬开仓库。
“官爷,这里面都是些粮食,实没别的!”刘大虎阻止到。
“走开,别耽误执法。”
又被推开来。
入内,众兵撬开木箱,掀开草席,果然都是些谷物粮食,除此别无它物。
“嘿嘿!俺说啦,都是粮食吧!”刘大虎说道。
见查无果,郝寿芳对面具人呵斥道:“你不是说这里面有财赃吗?”
面具人也觉得纳闷,怯声道:“说不定他们把财物都搬到别的屋子去了。”
随后,郝寿芳又令所有人挨家挨户的搜查。
“都给我找仔细咯,把眼睛擦亮咯!”陈知府在一旁指挥道。
直到未时末,全体官兵才将整个寨子查了个遍,却依旧未见任何蛛丝马迹。郝寿芳怒了,陈知府慌了,面具人也怕了。
“大人,俺就说了嘛!肯定是有人诬告,如此刁民定要严惩啊!”刘大虎说道。
“陈知府,准备收兵吧。”郝寿芳失落地吩咐道。
就在此时,见夫人正在一旁给小刘傲喂食,她端着一碗精制流食,一勺勺往孩子嘴里送。
“等等!”郝寿芳忽像是看到了什么,他走到孩子跟前,蹲下身子揽过孩子胸前挂着的金锁项链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孩子她舅舅在孩子满月的时候送的,嘿嘿!”刘大虎急忙跑过来辩道。“还不拜见大人。”
“民女见过大人。”夫人施礼道。
“孩子他舅舅好阔绰啊!不知道现居何处?所从何事呢?”郝寿芳问道。
“他舅舅在外地做生意,这几年挣了些银子。”刘大虎战战兢兢道。
“是吗……无知小民,还敢撒谎,给我继续搜!”郝寿芳怒道。
刘大虎叫夫人抱开刘傲,心里确是惶恐不安。
不多时,就有人报发现暗道,郝寿芳大喜,叫看紧刘大虎夫妇,自己亲自前往查看。原来就在刘大虎夫妇居室的地面上被发现暗藏地道。众兵合力揭开地板,见下藏一暗室。
郝寿芳率先入室,见暗室内屯放着大木箱十余个,遂叫人撬开箱来,见里面全是金珠宝贝,郝寿芳见到如此之多的金银珠宝,看得的心花怒放,两眼放光,随后叫人一一搬出。
“这又作何解释啊?难不成也是孩子舅舅送的满月礼?”郝寿芳指着十来箱金银珠宝问刘大虎。
“这……这!”刘大虎哑口无言。
“哈哈……没想到小小山贼竟能敛此横财,我等又是大功一件啊!”郝寿芳对陈知府说道。
“那是,那是!此番功劳多在郝大人啊!我乃是辅力而为呀!”陈知府谦卑道。
“陈知府哪里的话?我定禀明圣上,此番剿贼你功不可没,求皇上为你加官赐赏。”郝寿芳说道。
“那就先谢过郝大人咯。”陈知府拱手称谢。
“你我多年故交,不必客气。”
“呵……那是,那是,那这伙山贼如何处置啊?”陈知府问道。
“把这贼头押回去,择日盘查了财物数目,昭告天下后再行处斩。”郝寿芳说道。
“把他给我绑起来。”陈知府指着刘大虎吩咐道。
“谁敢动他?”只听见大喝一声,众官兵回头一看,见阿兴领着百来十兄弟自兵中冲出,他们手持镰刀斧头,个个凶猛无比。众兵去拦截,一时被砍杀了数十人。
郝寿芳与陈知府见状,惊得直呼救命,千余官兵齐上阵,杀成一片。
“你们怎么来啦?”刘大虎托着阿兴的双手问道。
“大哥有难,兄弟岂能置之不理?”阿兴豪言道。
“不值啊!他们人多势众,这不是让兄弟们白白送死吗?”刘大虎颤言道。
“我等早就视死如归啦,只要大哥一家能脱身,就算值啦!”阿兴说话间,又砍杀了两人。
“好兄弟!”刘大虎大喝一声,赤手一拳打死一兵卒,夺过刀来,怒睁环眼,大喊道:“狗官,纳命来。”
郝寿芳见刘大虎迎面杀来,吓得魂飞魄散,忽面具人持刀上前截住了刘大虎的刀锋,郝寿芳趁机遛走,小命得保。
“哥,我来助你!”小妹手持弯刀杀了过来。
“不要管我,快带你嫂子跟刘傲走。”刘大虎大喊道。
小妹听言,遂进屋去寻人,见夫人紧抱着小刘傲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嫂子,不要怕,快跟我走!”小妹拉起夫人就往外走。
刚走出门,就遇到众兵来袭,小妹左挡右砍,砍伤了几人,击退了数人。领着母子二人朝寨北而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冲杀,寨中兄弟死伤无数,最后仅阿兴领数人冲出重围,皆朝寨北而逃,在途中与刘大虎、小妹等相遇。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刘大虎悲恸道。
“会不会是宋廷揭发了我们?”阿兴试问道。
“不可能,我待贤弟一向不薄,他不可能做出如此绝义之事。”刘大虎坚定道。
“哥,人心隔肚皮,你又知他安的什么心呢?”小妹说道。
听小妹这么一说,刘大虎心里再一想前日宋廷劝自己缴银之事,心里便开始猜测起来。
“大哥,你先走吧,我来断后!”阿兴说罢,撇开刘大虎冲向正追赶而来的官兵。刘大虎制止不住,欲同往,被小妹拉着才罢了。
“我不行了,你们走吧!不要管我。”夫人突然倒地。
刘大虎见状一惊,抱起夫人一看,见背部深中数刀,血已染衣。
“夫人,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刘大虎哀痛着,从夫人怀里抱过孩子。
“大虎……刘傲就交给你啦,要好好把他养大……”夫人说罢,渐渐闭上了眼睛。
“嫂子,嫂子!呜……”小妹也哭了起来。
“啊……”刘大虎大叫了一声,那声如巨雷,响彻山谷,想是惊吓了怀里的小刘傲,刘傲哇哇大哭,刘大虎亦泪如雨下。
须臾,官兵蜂拥而至,刘大虎与小妹各自掩杀,后被冲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