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边饮边聊,酒过巡;那秦霜儿竟有些不胜酒力,手微微扶着额头,略带醉意,面带朱色,娇柔可伶!
一度交谈,方知秦霜儿原是前苏州知州秦伯焘之女,秦伯焘因为得罪了朝中权贵而被陷害,被罢免了官职后被流放到边关,一家人也跟着受到牵连。
“宋公子才华出众,此次乡试定能夺得头衔,以后可就青云直上了……”秦霜儿醉意朦胧,缓缓说道!
“那还用说,宋公子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李子福啊,哈哈哈……”李子福抢着说道!
“那是当然,等我高中状元,定大摆宴席天!他日为官,定忘你不了!”宋廷大言道,举杯饮酒。
“好!有帛玉这句话就心安了!来来来……干。”李子福招呼秦霜儿举杯!
“小女子恐不胜酒力……不敢多饮!”秦霜儿拂手推迟,那纤纤玉手色如白玉,碧光可见!
“朱色难掩玉娇容,宛如花开暮色中……”宋廷深情地望着对面的秦霜儿,突然缓声吟道!
秦霜儿有些害了羞,竟用长袖遮住半张脸!
“我来!我来……下句我来接!”李子福听宋廷吟诗,急忙说道,“呃……吃饱喝足睡一宿,醒来美人在床头!哈哈哈……”
“呵呵……李公子想必是喝醉了!”秦霜儿乐道!
“没醉,谁说我醉了,我清醒得很呢……嘿嘿!”李子福憨笑道!
“世间难寻钟情郎……风尘一生何所依?”秦霜儿柔情似水地看着宋廷,轻轻地吟道!
“妙啊!真妙……没想到秦姑娘也是如此多才,实属世间少有啊!”李子福叹到!
“风尘一生何所依?”宋廷重复着秦霜儿的诗句,若有所思!
“李公子过奖啦!霜儿才疏学浅,哪里敢当!”秦霜儿突然站起身来,继续说道:“今日多谢二位公子盛情款待,霜儿酒兴已至,不敢再饮……二位公子请慢用,霜儿失陪啦!”
宋廷跟李子福起身行礼,秦双儿离了席去!
“我们接着喝,来……坐!”李子福已通红着脸,对宋廷说道!
“帛玉啊!秦霜儿可真不错,不过我听说今晚李芸娇会渡游吴淞江,那可是大美人啊!”李子福面露淫光,对宋廷说道!
“喔?你也想去会会这美人儿?”
“要是能得到李芸娇这样的美人,这辈子也值啦,呃……”李子福抖擞着脸上的横肉,张开大嘴啃起蹄髈来!
“哈哈……子福兄可识得手中肉味?”宋廷笑问道!
“怎么?红烧蹄髈啊,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李子福不解地说道!
“猪肉?”
“废话,当然是猪肉!”
“我还以为子福兄吃的是鹅肉呢,哈哈……”宋廷快意地说道。
李子福愣了一下,说道:“宋帛玉,你这是何意?你是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子福兄莫恼,帛玉开个玩笑而已。”宋廷辩道!
“开玩笑?哼……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你这小子,一贯瞧不起人,我就让你瞧瞧我怎么把李芸娇弄到手!哼……”李子福站起身来,他胀红了脸,眉头紧锁,显然是气得不清!
“子福兄若要逞能,恐怕是以目摘花,自取其辱了,呵呵……!”宋廷一脸不屑地说道!
“你……你宋帛玉休要羞辱于我!”李子福朝宋廷大声吼道,转身就往酒楼门口走。
“怎么啦?李公子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小店招呼不周啊?”濮尔童走过来挽住李子福的手臂,说道。
“哼……走开!”李子福推开身旁的濮尔童,走出门去。
大厅里的食客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宋廷,宋廷手持青花瓷壶,悠然自得地斟着酒;杯酒下肚便起身,令小六结账离开了。
吴淞江流经苏州府地域,形成了多条支流,这些支流穿过一些繁华的街区,现成了运河,很多商旅船只靠这条河与外界进行经济贸易;因此这里码头商铺聚集,而名妓李芸娇所在的寻香楼正处在吴淞运河的河边上。
现在正值初秋,河岸边秋叶初黄,一丛丛淡黄的银杏在微风中摇曳着,在水面上投下朦胧的倒影!
“少爷,你看!”小六指着正朝他们迎面走来的陆常德,说道!
“陆常德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宋廷疑惑到!
陆常德朝他俩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约二十多岁的男子!
“哎呀呀!真是巧啊,竟然在此地又遇见宋公子;看来我俩缘分不浅啊,哈哈……”陆常德说着,拱手朝宋廷行礼。
宋廷回礼道:“陆大使怎也有雅兴来此地,莫非也是为了一睹名妓风采!”
陆常德是苏州盐茶大使,九品官职,与宋禹平交往频繁,傲气的宋廷很不屑与其打交道;不过家里的生意很大一部分都要依托这位盐茶大使,所以宋廷不得不表面上对他客气!
“哪里的话?这是犬子子健,今年二十有一,比你大岁;算是你兄长,不过子健性格孤僻,一无所长,今后还望你这做贤弟的多照顾啊,哈哈……”陆常德拽着旁边男子的衣袖说道。
宋廷假笑着,不语。
“今天也是为了让犬子长长见识,来……子健,见过宋公子!”陆常德继续说道。
“见过宋公子……”陆子健诺诺地朝宋廷行了个礼。
“子健兄客气了,既然陆叔叔是我爹的好友,那你我何须客气多礼,酉时就快到了,我们边走边聊吧”宋廷说道。
一行人朝着寻香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