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说真心话,我半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上一个在我面前装逼,觉得自己牛逼哄哄不可一世的人叫宋乘风。
嗯,大概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哎哟哎哟地叫唤。
虽然你在医院惨叫的样子很狼狈,但你在我面前装逼的时候真的很靓仔!
我笑着冲这个小女生点点头,也往包房走回去。
后面还传来她愤怒的声音,骂我笑个几把。那一嘴的粗言秽语,半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女生该说的话。
但我依旧没有半点生气,只是大致有点理解钟天涯的心态了。
回到包房之后,我关上门,随口向钟天涯问道:“钟二,外面那个女的跟你什么关系?”
钟天涯头也没抬,只是爱不释手地把玩炮姐手办,甚至放到脸上深深吸了一口:“不认识。”
我尼玛人都傻了,当即纳闷地问道:“不认识她还拦着你?”
钟天涯回道:“她想要这个手办,让我给她。”
“我不给,她就问我多少钱卖给她。”
“我说再多钱也不卖,然后她就生气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过程啊。
三金神色诡异,问钟天涯是不是那个女生不好看。
钟天涯是个实诚人,还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才说不是,长得挺好看的。
三金的脸色就更诡异了,吐槽钟天涯是个直男:“送就送呗,趁机勾搭一个美女不行吗?”
钟天涯一脸震惊诧异地看向三金,一脸的痛心疾首,甚至颇具震怒地问道:“怎么能把这么珍贵的手办送人?”
“女人有手办重要吗?!”
不只是三金,连我都被震住了。
钟天涯这话不仅理直气壮,甚至气镇山河,颇有种严厉司法机关负责人,含怒质问重大罪犯“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这样对三观的拷问。
尤其是最后那句话,简直是发自灵魂的拷问。
妈的,到底是谁三观奇葩啊?!
不过钟天涯至少有一点是对的。
我的东西,凭什么无缘无故给你?
我说不提这件事了,大家继续喝酒。
结果话音刚落,房门竟然被“哐”的一声踹开了。
我皱眉望去,就看到先前那个小姑娘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们。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有三个看起来是服务员,另一个是经理之类的管理层。
有点意思,小姑娘的来头似乎还不小。
“就是他!”小姑娘指向钟天涯,有种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一阵无言,心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欺负小女生了。
那个留着寸头、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顿时走上前来,笑呵呵地先给我们客气打个招呼。随后有些和颜悦色地交涉,道了个歉,然后问钟天涯可不可以把东西让给小姑娘李冬兰。
作为补偿,他可以给钟天涯楪祈的限定手办。
“不给。”钟天涯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回道。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又笑着好生说道:“先生,再考虑一下?从价值来讲的话,楪祈那个手办可要贵将近一倍啊。”
钟天涯认真道:“我更喜欢炮姐,这是我的信仰。”
没错,他把一个动漫角色放到了信仰的高度上。
这个经理都懵了。
我也很想吐槽一句,哥们,你的信仰不是宇智波斑吗?信仰这东西还能换来换去的吗?
李冬兰生气了,涨红着一张小脸骂钟天涯,都是些难听的脏话。
经理脸上有些挂不住,一个劲替她给我们道歉,让我们别放心上。
只是他在打量了一圈我们的衣着之后,眼中明显闪过一抹轻蔑之色。尤其是看到我廉价而且屏幕都有些碎裂的手机后,这种不屑更是上升了一个台阶。
我很喜欢看这种微妙的变化,观察得目不转睛,觉得太特么有意思了。
从细节推测我们的层次和能量,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英吹思婷。
经理连原本欠着的腰杆都挺直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先生,就请你卖李小姐一个面子吧。”
“就当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哦?”我轻轻挑了挑眉头,心中基本有数了,却还在明知故问,“李小姐什么来头?”
经理似乎觉得我有让步的意思,顿时笑道:“这家店是她爹开的,李诚桐。先生如果经常在附近玩,应该不会没听过这个名字吧?”
妈的,啥意思?
这家店确实有底蕴,能经营意大利奢侈品牌旗下的KTV自然不可能简单。但区区一个经理,也跟着嚣张?
看我们一副穷酸样,来这里就算大流血见世面,所以很有可能不知道李诚桐这个名字吗?
我故意做出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笑道:“那个···”
“我们第一次来,还真不知道。”
经理笑得更灿烂了,像狗尾巴草似的,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既然如此,那就请那位先生——”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钟天涯强硬打断:“说过不给。”
“你还想从我宇智波天涯身上抢东西不成?”
经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大概是觉得在老板的女儿面前丢了面子,脸上挂不住。
而李冬兰更是一脸不耐烦,在旁边煽风点火:“刘叔,你到底行不行啊?”
“有这个手办不知道给我留着就算了,扯这么久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经理腆着脸向她道歉,随后脸色更加难看,看向钟天涯冷哼了一声说道:“先生说笑了,我怎么敢抢呢?这是犯法的。”
但说完这句话,他直接将手里的本子“啪”地扔到地板上。
经理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转头看向身后一个服务员:“叫小武过来盯着他们,看他们住在哪里!”
我轻轻叹了口气,觉得屁大点事,至于闹到这份上吗?
这种感觉让我极度厌恶,又一度想到了宁挽澜。弄死我他也得不到半点好处,但就是要争强斗狠。
说白了,觉得自己有能量有势力,而我们一无所有,于是就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相信我,”我真诚地看向李冬兰,“你们不会想知道我住在哪里。”
我还有句话没说。
要是闹到那份上,你老子来了也得给我低声下气地道歉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