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诗的弱点,唯一的弱点啊……白朵朵再次目不转睛的盯着游诗看了好一会儿。
她倒是真没想到,游诗以前的经历是如此的不堪。
但说这些也没意义了,白朵朵眼睛瞟到了在不远处被雨水冲刷着的人偶。
她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影子,游诗年轻时的影子与现在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最后融为一体,变成了纯洁的东西。
那是白朵朵以前从未见过的,如此纯净的东西,与在淤泥里生长的她显得格格不入。
白朵朵捡起了那个人偶,与此同时秦衣停止了动作,同时也在好奇……白朵朵拿人偶是想干些什么。
白朵朵呵呵的发出笑声,同时手将娃娃紧贴着放到脸上,低声的在说些什么,脸上变换了一张幸福的脸。
来回的,在脸颊上摩挲着,仿若离不开的热恋情人。
娇艳的如栀子花纯白的少女,痴痴的看着游诗,然而在下一秒,另外的半张脸忽的变成了森森白骨。
对于白朵朵炽热的目光,游诗感到厌恶。
沉倦的梦该醒了。
白朵朵扔掉了手中的洋伞,她全心全意的把玩着手中的人偶,嘴角边上被用红色的线缝成了一个诡异的刺咧咧的微笑。
“撕拉”一声,很快就被大雨流到地面上的声音给覆盖了,当游诗和秦衣可以见到白朵朵的动作。
手指轻轻捻起线头,她的动作算不上很快,甚至可以说是缓慢的,人偶嘴角的微笑消失殆尽了。
红色的线被风吹落到了地上,白朵朵这下重新把视线集中在了游诗身上。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幽冥仙主的全身开始腐败,首先是从脸开始。
“这娃娃,当初我也想送给游小姐的呢,只是可惜了,没送成。”
能听得出,语气里有不满还混杂着遗憾。
“这也是能让我取而代之的方法,当然我选择的不是这一种,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白朵朵将人偶的帽子撕扯下来,再是头,里面蹦出些棉絮来,游诗的脸没有腐败,转而从下身开始消逝。
随后发出荧光,飘散在尘埃中。
速度很慢,但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没有预想中有任何激烈的动作,游诗很平静的接受了,接受了真正的死亡。
甚至没有一丁点的反抗和多余的动作,对面的人静静的站着,宛若兰亭玉芝。
白朵朵走上前,想让什么模糊了的东西变得更加的清晰,她的眼神中带着迷茫。
像是一个小孩子刚出生时懵懂的带着好奇的带着迷茫的眼神。
却被秦衣给抢先一步了。
秦衣揽住了游诗的腰,将她拥在怀里,他感受到了一阵冰凉,然后抱的更紧了,秦衣企图用自己温热的身体去暖化她的身体。
也企图……想留住她。
秦衣顾不得白朵朵了,怀中人的身体愈发轻飘飘的,他慌了,俊美的脸上皆是无措。
戏子跪了下来,更加浓稠雨水打湿了的原本半湿的华服,他伸出手,抚摸着小姐的脸。
尽管在刚开始的时候已经开始腐败了,变得干涩生硬的皮肤不是当初挑逗他时柔软细腻的了。
“小姐,我再给你唱首曲好不好?”
怀中的人轻微的说声:“好,我的阿衣呐,好看极了,最是风华绝代。”
彼时游诗的身体,消散到了脖颈处。
伴随着泯泯灭灭的荧光,戏子终是再度响起了曲声:“
戏子多秋
可怜一处情深旧
满座衣冠皆老朽
黄泉故事无止休
戏无骨难左右
换过一折又重头
只道最是人间不能留
误闯天家
劝余放下手中砂
张口欲唱声却哑
粉面披衣叫个假
怜余来安座下
不敢沾染佛前茶
只作凡人赴雪月风花
绕过胭脂楼
打散结发扣
唱的全都是那情深不寿
入得此门不回首
无需宣之于口
我对镜遮掩那风雨瓢泼的残陋
碑已旧。”
曲唱出了肝肠寸断的不绝声,这声,一改之前的笙旌,绵绵而来。
幽冥仙主的肉身也毁了,留下的荧光围绕着秦衣好一会,也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