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预感到了什么,秦衣这天穿上了平时不怎么穿的戏装,那还是他最初见到游诗的时候的戏服,也是唯一一套留下来的。
毕竟他跟了游诗以后,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从前的戏服就都丢了,只留下一套最喜欢的。
这是一套大红色的衣袍,装饰的头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近看浓淡恰到好处的妆容衬得他粉面香腮,眸若明星,柔媚与艳丽并存。
但不难看出眉宇间不经意透露出来的英气,这是秦衣刻意为之的,他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涂上了些许红白的油彩,不是很深,依稀能看出原本的样貌,那本就是绝代风华的面容,这样一来不过是半掩绝色平添了几分韵味。
那是一袭暗红色亚光的绸布长衫,有着精美的暗纹,布料低调贵重不容人看轻。一条长而宽的白绸带从脖颈直垂而下,为从脖颈直垂而下,系好了胸前的领结。
伸出双手摆弄起大袖衫来,衣摆下缝了几处流苏,摇曳生姿。
这模样,叫人分布清雌雄了,秦衣独有的风流蕴藉,游离于性别之上。
黑色的短发被很顺滑的分成了侧倒分头,头顶侧分的头发向后梳拢汇合,线条蓬松流畅,发丝柔软纤细,带着自然的风情。
他望着镜中的自己,这幅模样小姐该是喜欢的。
游诗当年看中的不仅是秦衣的唱腔,还有他的外貌,喜欢一个人哪里都会觉得是好的。
他的手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折扇,手指微动,折扇便打开了,上面印着的是几朵粉色的莲花,象征着什么意义呢?秦衣是知道的。
他微叹了一口气,小姐希望他能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同时也希望他忘了在戏班的一切。
只不过以前,从未深思,从未明白罢了。
他跨出古朴的红木门栏,回头看向自己的住所,走了。
……
游诗早在凌晨到时候就起身了,暂时这魑魅城中的一切还是她的,风吹草动她也同样知晓。
城中来了个镇魂师。
月重知道,任务快要到了尽头了,最后一个隐藏人物都出来了,又要回到那具狭小的躯壳里面了,还真是不甘心呐。
她推开门,换上了黛青色的礼裙,一出门,力量涌失的感觉喷涌而来。
看来白朵朵已经行动了呢?
她,也该开始走下一步了。
游诗走到朝落的房间,轻轻叩响了不过两下,人就走了出来。
僵尸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朝落的动作很迅速,衣服还是往常的那一身,脚下的铁链一直没有松开,走几步路铁链就发出响声。
但只是轻微的声音,朝落已经习惯了如何能让铁链发出最小的声音,以便吵醒小姐。
仍旧是有些稚嫩的童音:“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到了就知道了。”
月亮不知在何时已经变得猩红,彰示着似乎有些不好的未来,原本满院微弱的星光也消失了。
游诗缓缓的走,维持着她应有的游家大小姐的礼仪。
朝落看着这个方向,渐渐的有些害怕了,那是……救济堂的方向,她不想去那里。
一切都是诡异的,彼时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没有流动的风,有的只是无尽的压抑,压抑着在这座城中的所有人。
力量正飞快的从游诗的体内流出,偶尔能见到对着她虎视眈眈的鬼魂,却都不敢下手,只是在一旁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