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向天宁打了声招呼,声音很轻盈,却仍然可以传入耳中,这种情况再嘈杂的斗灵场中实属难得。
“你...”
天宁想要说些什么用作回应,但却想不出下文,因为被这女人扰到了思绪。
邹眉间,天宁撇过头去,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逃开了对方的目光,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了?”
发现气氛不对,千寻插了一句,很不解,面前的两人明明是第一次相间,为何会这样,特别是天宁,像是在有意闪躲对方的眼神。
“我先走了”
终于说出一句话,天宁仓惶逃开,样子很匆忙,连一句礼貌性的回应都没有给予对方。
“你没事吧”
千寻边喊着,就跟了出去,期间还不忘回头跟灵月解释道。
“你别在意啊,他可能是有急事。”
灵月倒是不在意,向千寻摆摆手,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但天宁的那一声“你”却在她心中久久飘荡,难以落定。
“我们认识么?”灵月心念。
天宁走出斗灵场,来到一个广场,繁花似锦,其中还落座几处假山,一棵不知年岁的翠柳与它们互相呼应。
“呼”天宁长出一口气,接而嘴角一列笑了出来,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怕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天极之体,真的可怕”他用这唯一能解释的通的想法,来掩盖自己刚刚的怯喏,说是自欺欺人,倒也没有嘲笑自己。
“我还想找你呢”
沉稳的声调从柳树后传出,天宁追寻声音看了过去,发现灵浩云此刻正站在树下,手里还时不时的把玩一下细嫩的柳枝。
见到灵浩云,天宁心里自然有些气愤,但对方好歹也是灵族之主,他又不能因此就把关系弄得太僵,毕竟现在的他身在灵族。
天宁有意无意的四下观望,装作欣赏美景,还动不动的用小母手指挖挖耳孔,像是没听见对方的话一样。
灵浩云看见天宁的模样,知道他是佯装出来的,于是撩了撩前,袍阔步向他走去,但是灵浩云并没有在天宁面前驻足,而是与他擦肩走了过去,在天宁身后两步的位置方才停下。
这时灵浩云依然没有发声,仅是把左手背向身后,右手端在身前,同时,闭合双目撵起手指,一副沉着冷静的神情挂在脸上,他似乎很有把握的在思虑着些什么。
时间过去许久,灵浩云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天宁反倒是有些急了,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的含义。
“你找我有事?”
他最终还是没耗过灵浩云,张口问了出来,但是对方依旧没给他回答,这下天宁可是真的火了,他寻思着“对方说是要找自己,但是见到自己又不说话,现在我问了,他还是不说话,这是要玩死的我节奏啊。”
天宁动身要走,他已经不想在陪这个族主玩什么,想静静的游戏了,现在的他只认为这个灵浩云脑子有病。
“等等,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灵浩云终于开口了,其实此前他并不是不想和天宁说,而是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对方说,因为这些话关系重大,所以必须整理好语言才行。
听到灵浩云的话,天宁收回了挂在半空的一只脚,他知道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世,但是灵啸的心思天宁也了解,而且不单单是自己了解,对方,灵浩云,也了解,他是否真的是要告知自己的身世,又或者,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是灵啸不知道的,而灵浩云知道也说不准。
猜想片刻,天宁把身子转了过去,却发现灵浩云正背对着自己,轻哼一声,他原本是想看看灵浩云的眼睛,试着从中读出些线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洗耳恭听”
天宁正儿八经的说着,他倒是想看看面前的灵云浩,会给自己带样什么样的惊喜与错愕。
与此同时,刚刚追着天宁跑出来的灵千寻,这会儿蒙了,他找了前者半天,却不见人影。
“跑哪去了,该不会丢了吧。”千寻自语一声,然后换个地方又开始找起来。
终于,当他距一棵枝繁叶茂又尽显沧桑的老树还剩不到二十步的时候,他在树下寻见了天宁,而这时,他早已把灵家翻了个大半。
见到天宁,千寻自然是愉悦的,他伸出右手不停地向前者打着招呼,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很纳闷,稍作揣摩后,他抬腿向前垮了几大步,虽然步伐很大,可落脚的声音却是静悄悄。
由于贴近了天宁一些,千寻看得也更为清晰,这时,他发现了所谓的端倪,定睛细看,天宁蜷缩在树下,面色更是有些苍白,而对方那淡蓝色的布衣上面,也有着分布极为不均的褶皱,就好像被谁死命的蹂躏了一番。
“他...和谁打起来了?怎么眼神还是空洞洞的。”千寻心中念到,却依然不解,不过当他看到天宁手中的剑时,他的瞳孔顿时放大。
对方手上正握着一把长剑,那长剑用修长琉璃作为剑心,又引千金拉丝饶于剑心之外,再以精钢作为剑刃,而剑柄皆为玉玺之色,还有红蓝两个宝石分别镶在剑柄两面,金银两色,光辉涌动,其中还跳动着晶莹剔透的心,这是何等至宝。
当然,千寻认识这把剑,但他还是很想走过去摸一摸,看看这无上至宝有什么不同之处,于是他三步并为两步走到天宁面前,刚要开口说话,又觉得不妥,因为走近后,他发现天宁脸上挂着十分复杂的神情。
说是惊慌,千寻摇摇头,是难过,他也感觉不太恰当,这到底是什么表情,千寻绞尽脑汁都没能言明。
“你认识这把剑?”
正当千寻饱受思想折磨的时候,天宁突然开口,千寻一愣,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后者的余光。
笑了笑,千寻也是尤为的佩服眼下的这个少年,他根本想不到对方都这模样了,竟然还不忘观察周围的人,但他也知道今天的天宁有点不对劲儿,所以他也没有回应对方。
见千寻半天没吭声,天宁缓慢的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抬起拿有宝剑的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悠。
千寻的举动也是搞笑,看见天宁拿着东西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他的眼球就像被吸住了似的,也跟着摇摆不定起来。
“看来真是个宝贝”天宁在刚见到这柄宝剑的时候,就认为这东西绝对不是寻常之物,当下,千寻的眼睛又一次证实了他的猜想。
不过天宁倒是没问出来,而是拎着剑向远处走去,一步一个脚印,他走的明明很沉稳,却给人一种阑珊的感觉,千寻面容一紧,眼前这人让他不由得想起六个字“既熟悉又陌生”,知道天宁状态不对,千寻就一直跟在他后面,没敢出声,然后目送对方回到了房间,这他才算放下心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临走前还不忘,对天宁的房子深看一眼。
“你是又碰到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呢,感觉怪怪的。”千寻自语。
回到房间后,天宁把手里的剑重重的拍在茶桌上,就这一下,震得茶杯七零八落,还有不少直接爆裂成碎片,飞的满屋子都是,然而,他却宽衣解带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一脸的迷茫。
“灵浩云那灵浩云,你真是算的清楚啊!”说话间,天宁咬破了嘴唇。
清晨的柔光比较调皮,它绕过雕花窗,不偏不正的照射在少年的双眸上。
“哈...”打个哈气,天宁将他那双丹凤眼微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脸上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欣然,看来昨夜的辗转反侧是令他想明白了点什么。
咚咚咚,短促的敲门声毫无征兆的传出。
“门没锁”
天宁猜到来的会是谁,才大方的说出了这句话,当然,来者也没让他失望。
看见灵千寻那匆忙的样子以及吃惊的神情,天宁动身拿起茶桌上的剑,丢掉剑鞘,轻道。
“君问,真是个好名字啊!”
千寻刚迈步到天宁房子,还在因为这一地的碎片感到吃惊,现在又听天宁念出剑的名字,更
是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细想一下,得剑知名,到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没想到,主族竟然把这贴身的东西都给你了。”
他虽然不了解天宁,但他了解君问,这可是族主的贴身佩剑,也正是因为这把剑,灵浩云才能坐稳族主的位置,可如今,灵浩云为什么会轻易的就把君问送给天宁,这让千寻心中生出疑惑,虽说他知道天宁的身世不一般,但也不至于到达这种程度。
“莫非是私生子?”千寻费尽心思的想捋顺思路。
就在千寻幻想的同时,天宁不停地把玩着手里的君问,还时不时的流露出惊叹的神情,“巧夺天工”由心而生。
天宁将剑横放,剑身上凛然刻着君问两个大字。
“原来名字就刻在剑身上啊!”千寻呼出一声。
看到君问二字,千寻甚是觉得先前的想法可有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