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有一个人,就是左仆射于志宁,他躲在后面,只把问题推来推去,你褚遂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行,你去。
于志宁道:“那依褚公之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您看谁行啊?”
褚遂良也是一代名臣,当即道:“遂良躬奉遗照,若不尽其愚诚,何以下见先帝,我就可以,我乃先帝任命的顾命大臣,早都在先帝面前发誓就是愚诚也要诚实守信,为先帝和皇上尽忠,这时候我不说话谁说!”
几个宰相商议好谁先发言,然后统一口径,统一思想,这时候呢四位宰相,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思想不一致吗?
这时候李积说:“哎呀!几个同朝,今日我是带病上朝啊!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坚持不住了,若是一会儿去内殿,在皇上面前失了朝仪可不是罪过大了么?一会你们去皇上面前替微臣告假,我就先回家修养去了!哎呀!头疼的厉害,站不住啊!”说完他李积就走了,回家去了。
褚遂良等人面面相觑,这人走了也不能抓回来,只好就上内殿去了。
李治见宰相到了,便对着为首的长孙无忌说:“莫大之罪,绝嗣为重,皇后无嗣息,昭仪有子,今欲立为皇后,公等以为何如?”皇上的意思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大的罪都比不上绝嗣罪大,我呢现在就遇上这个难题了!现在皇后无嗣,武昭仪有子,我欲立武昭仪为后,您们几个意下如何啊?李治说完就看着几位宰相。
这时候长孙无忌按照约定,没有发言,褚遂良就说:“皇后出自名家,先朝所娶,伏事先帝,无愆妇德。”褚遂良意思是,皇后是贵族大家闺秀,名门望族之后,又是先皇给皇上娶得,曾经以媳妇的身份伺候过先皇,服侍先皇服侍的挺好。当时先皇临死之前还拉着我的手说这是朕的佳儿佳妇。这些都历历在目,皇上您当时也在跟前也听到了!皇后并没有过错,所以废后恐怕不行,您要是让我听从您的废后,我就违背了先帝的意志!
李治一听褚遂良这样说,脸红一片,心想这老家伙拿先皇儿媳妇一事说话,岂不就是拿媚娘曾经是以才人身份服侍先皇,而王皇后是以儿媳妇身份服侍先皇,这其中的身份差异,和对媚娘的侮辱可想而知。
不过李治也不傻,褚遂良这几条列出来,第一皇后出身名门,当时社会条件如此,皇后必须出身名门望族,这跟隋唐时皇权落入世家大族有关系。这样才能保证皇位传续下去,皇后必须出生世家大族。
第二,孝道,古代对于孝道和现代人的孝道是有所不理解的。孔子言:“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为孝之矣。”父亲怎么做的,你不能改,改了就是不孝。父亲娶回来的媳妇你就不能废,儿子娶媳妇是为了孝敬父母,接续祖先。人家王皇后也孝敬过先帝,又守丧过,妇道方面做的也很好,先帝也夸奖过她,你怎么能把她废掉呢!你要是孝子,这和你父亲的心愿不一致。
第三:王皇后没有过错,可是明明王皇后是杀了小公主,又搞压胜,可是这恰恰说明了褚遂良这些外廷的官员对这件事的看法,杀小公主这是要有证据的,不管皇上心中认为是皇后干的,可拿不出证据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那压胜之事,要是真有其事,理当按律处死,可皇上即没有处死王皇后,那么褚遂良这些官员就假装不知道,装糊涂,这些事也就只限于内廷之中的处理罢了!褚遂良就可以说王皇后无过错。
李治心想这三个理由实在强硬,也都是实在的有理有据,便也不能怎么样,只好不悦罢了!说:“你三个先退下去吧!回家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这一次殿廷之争,可以说是武昭仪和李治在和外廷官员的第一次正面相对,这第一个回合,褚遂良说的有理有据,李治被说的无力反驳,可以说外廷打赢了这一回合。
那武媚娘在当皇后的路上遇到的阻碍又一次失败了,她会知难而退吗?
武媚娘是不可能放弃的她想做皇后不是一朝一夕了。在做皇后的路上也是做了很多准备,就又推动李治了!
第二天,称病请假的李积,连上朝都没来,直接称病在家修养去了。李治上朝完直接又招呼三位宰相上内殿来议事。
李治开始老调重弹,如此这般……
褚遂良又开始发话了:“陛下你要是不喜欢王皇后,可以从这天下名门中挑选一个合适的陛下喜欢的,何必非要选择武氏呢?武氏那可是服侍过先帝的才人,不立她为后,岂不是以为天下人都不知道这段事情么?不立还能遮掩,立了岂不是要昭告天下,陛下立了先帝的才人为后么?这让千秋万代之后如何评价陛下呢?”原话是这样的:“陛下必别立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要在武氏!且昭仪经事先帝,众所共知。陛下岂可弊天下耳目?使万世之后,何以称传此事!”
褚遂良这句话问出来,可算是重磅炸弹啊!把皇上和武媚娘那点老底都给揭露了!
李治还从红脸中没反应过来呢!谁知道这褚遂良说了武昭仪不能当皇后的四点理由,第一王皇后出生名门,第二,王皇后为先帝所娶,第三王皇后没有过错。第四,武昭仪自身就不清白。
说完后,褚遂良发飙起来,把手中笏板往朝阶上一扔,把帽子也脱了扔掉,说:“皇上,微臣不想当管了!您还是赐我回家种地去吧,我愿意种地。”接着就在地上磕头,磕的哐哐的响,血都磕出来了!
李治可给气坏了,大臣和皇上在这商议事情呢,你把我老底揭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发飙起来,你让我皇帝的面子往那搁啊?这皇帝当的可真窝囊,这父皇给自己弄这些个顾命大臣这是来捆手捆脚的啊!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