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历2243年丰收之月,时隔三百年“兽潮”再一次席卷人类世界。神圣联合、第二帝国、双湖联盟人类最大的六个国度遭遇重创,犹以神圣联合的艾莎教国受创最重。
据统计,从丰收之月中旬至月末,共计一百二十三个村庄被摧毁,五个城镇沦陷,二十七个城镇遭遇重创,经济损失高达数十万金币。为了弥补损失,晨曦教会于灾厄之月(9月)开展“净化行动”,在清剿境内流窜的野兽人的同时,将矛头对准了贵族阶层。
教令宣布,每一位贵族需上缴总资产的两成,帮助教国渡过难关。这引起了哗变,但教会为了清剿混沌,早已将军力部署到了各个贵族领地,向那些想要抗议的贵族施加了莫大的压力。许多贵族虽握有私兵,但质量完全比不上教会的圣教军。
平民阶层也都站在教会一侧,许多民众为了报复贵族以往的剥削,纷纷想教会举报当地贵族可能私通混沌。这又给了教会打击贵族的名头,一些本来没有私通混沌的贵族在教会的严刑拷打下承认罪状,贵族头衔被取缔,资产全部进入了教会的口袋。
教国的贵族人人自危,就连教皇的弟弟波莱瓦亲王也不得不感叹:“在其他国度贵族往往能掌控国家政权,而在艾莎教国,贵族只不过是教会推到前台的牺牲品。然而人的虚荣与欲望又总是让他们对这名衔趋之若鹜。一批批贵族倒下,又有一批批新人嬉笑着加入队列。当财富再次积累,教皇便一声令下开始新一轮的收获与播种。”
第二帝国方面,皇帝小尼尔森派出五路大军自东向西轻扫境内的野兽人,隐隐约约有将野兽人驱赶向西边的神圣联合的意思。同一时间,皇帝派出二皇子访问至高峰,希望增进和矮人群山王国的关系。
双湖联盟的最高议会早已预言了大危机的降临,若不是要抵御神圣联合的圣教军,联盟还能减少“兽潮”带来的损失,几乎所有法师都确信联盟已经平稳度过了大危机。趁着神圣联合将圣教军大部撤回的时机,这个年轻的联盟共和国终于有机会从三大教会的高压下喘息片刻。
另外还有诸如圣弗洛萨王国与卡布里王国等中小国家在“兽潮”中挣扎,这就是人类国度这半个月来的情况。各个人类国度停下了对彼此的攻伐,开始处理自己境内的骚乱。
非人种族方面,矮人受到“兽潮”的影响极小;精灵则太过神秘,很少有他们的消息流传到人类世界。
灾厄之月第三天,在经过了数天的脚程后,阿什莱特终于是看到了那座人类最古老的城市——艾荷斯城。
隔着老远,阿什莱特就看见了那座屹立于圣湖平原之上的雄城。宽阔的望不到边际的雄伟城墙,城墙通体皆白,高度可能足有五六十米,其上高塔林立、戒备森严,牢牢护卫住墙后的巨型城市。
把视线向上移就能看见高大城墙之上又有墙体耸立,那是护卫艾荷斯上城区的哈德良之墙。由于距离非常远,哈德良之墙在阿什莱特的视线里只有一排低矮的城头,但实际上哈德良之墙比艾荷斯城最外围的城墙还要雄伟高大。
如果再将视线向上移,越过那排“低矮”的城头,就能看到极其遥远的天边泛着澄蓝的鳞光,像是无数星辰在天边闪耀,那就是晨曦女神诞生之地、神圣联合三大教国公认的、以晨曦女神之名命名的圣湖——艾莎之湖。
讲到这里,有心人可能会提出疑问,为什么离这么远都能看到艾荷斯城之后的圣湖呢?那就得提一提圣湖的诞生和地理位置了,提到圣湖的诞生就要讲到一个荒诞的传说了。
传说埃拉索尔是创世神创造的第一个世界,因为是第一次创造世界,创世神不可避免地会犯错误。祂错误地将具有升力的“轻气”放在大地之下来托起大地,将下沉的“重气”放在地上防止大地升得过高。然而“轻气”想将大地升到空中,“重气”想压塌大地,双方较量了一天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第二天,愤怒的“轻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开始顶撞头顶的大地。大地很快被撞了个大包。在一声震天的巨响之后,火球直接刺穿了大地,所有的“轻气”一股脑地涌上地面,大地被火球刺出了了一个巨大的“火山口”,然后迅速的向下坠落。整个世界开始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只有一个巨大的火球格外耀眼。
这立刻吸引了创世神的注意,祂为了弥补错误,将“重气”放在大地之下奠基,大地终于不再下沉。为了惩罚莽撞的“轻气”,创世神将其稀释分散到空中形成了空气。不过祂也保留了一小团火球,这团火球便成为了太阳。祂让太阳必须围绕大地旋转,给世界带来光亮,直到世界的终焉。
可是大地被拱起来一个大包总归不看,更不用说这个大包中间还破了个洞!正在创世神犯愁的时候,一部分“轻气”在洞口和一部分“重气”碰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蓝色的湖泊将洞口补上。这个湖泊就是后来的艾莎之湖。
这给了创世神灵感,于是祂又呼出更多的“轻气”和“重气”,然后将二者融合创造出了更多的水。一天后,大地被水淹没,只剩之前那个大包还浮在水面上,这个大包被之后诞生的生物认为是“大地”,但其实真正的大地比他们知道的还要广阔。
这个荒诞的传说被记载在一本叫做《克雷松教本》的古老典籍中,据说这本古籍的历史比任何已知种族的历史都要久远,任何窥视其上秘密的智慧生物都疯掉了,只有他们疯掉前零星的呓语流传开来。这些呓语经过拼凑、整理,最后由一位远古精灵圣者编撰为《真实教本》,编撰完《真实教本》后,这位圣者也疯了,《真实教本》和《克雷松教本》也不知所踪。
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知从来传出它们的踪迹,然后吸引一个又一个好奇之人,传出一个又一个荒诞传说,这些传说被一些知情者认为是可信度极高的秘闻。
回到关于圣湖的荒诞传说,阿什莱特是从格拉斯那听来的,至于大胡子佣兵从哪知道的,他说这都是他这么多年来听到的趣闻。
不过这个传说至少说明了艾莎之湖是一个巨型死火山口,火山口周围肥沃的土地和丰富的水资源可能吸引了最早的人类先民依着这个火山口建城,由此艾荷斯城有了“最初与最终之城”的别名。所以艾荷斯城其实是建在山坡上的城市,只是这个山坡的坡度不大,而且绵延的距离很长,让它的地势看上去像是一个南低北高的大平原。
“走吧,赶在太阳落山前入城!”格拉斯用手指向那座雄城,感慨地说到,一路走到这里,他失去了很多。
傍晚之前,当太阳将纯白的城墙染得泛黄,阿什莱特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艾荷斯城。在阿什莱特眼前,就是高大的艾荷斯城南城门。南城门的主大门紧闭,只有两侧的八扇侧门打开着。城墙之前是宽阔的护城河,八座宽敞的吊桥稳稳架在河上。阿什莱特他们排到靠近主大门一侧的侧门,人流构成的长龙极长,希望他们能赶在日落前排进去。
虽然是阿什莱特排的是侧门,这侧门也非常高大,不免让人仰叹。城门都是铁闸式的,且已经被拉到了顶端。大门两侧雕有麦穗连成的浮雕,顶端刻有一轮灿烂的太阳浮雕。
城门之上是突出的墙檐,墙檐上刻有典雅的雕纹,仔细看还能看到雕纹间有一些孔洞,其中有管子伸出,围城时管子里会喷出热油烫伤敌人。墙檐是带有城垛的,所以内侧应该有通道可以联通南城门两侧的门楼,防御时弓箭手可站于其后射杀敌军。
墙檐之上是又一段纯白的墙体,墙体上开着一个个或方形、或拱形、或锁孔状的孔洞。墙体上并雕有宗教浮绘。阿什莱特认不出所有的人物,但晨曦女神的形象他还是认得的。浮绘的内容大致是女神授予人类火种、教会人类耕种、启发人智、帮助人类建立城市与国度等等,述说着晨曦女神对于人类史的重要性。不过阿什莱特在前世就对一切宗教持质疑态度,也许城门上的浮绘只是一家之言,其他宗教很可能有不一样的说法。
再往上看就是顶端的城垛了,黄色和白色的彩旗随风飘荡,隐约能看到一些黑点,应该是城头的守卫。
侧门与侧门、侧门与主门之间的墙体外侧还有起装饰与支撑作用的石柱,石材是磨得纯白的大理石,其上刻有简洁美观的槽纹。石柱顶部为束柱样式并有飞鸟跃翔,十根石柱共有十只飞鸟,它们一起托起了外凸的墙檐。
主城门的大门是涂上白漆的厚重铁闸门,门拱顶部两侧是直插云霄的两座尖塔,尖塔之间连有城垛。
等到夕阳西下,墙体在日光下泛起火红,阿什莱特他们终于是排到头了。
守卫一手握着长戟,一手伸来索要文牒,阿什莱特将早已备好的文牒上缴,守卫扫了两眼,放他通过。
“看来加比·伯克的造假技术很高超呀!”心怀忐忑的阿什莱特放下悬着的心,他刚刚一直在担心守卫看出他的证件是假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各地的门卫都很水。”他又腹诽一句。
走进城门,一行人松了口气,终于是到了,艾荷斯!
格拉斯环视一圈,呵呵一笑:“这里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走,先找旅馆住下,喝他个痛快!”
阿什莱特听他这么说有些心动,不过解锁任务系统显然更重要一些。
他怀着歉意说:“我想先去趟冒险者公会,晚点再去找你们。”
众人看了他一眼,格拉斯没有强行挽留:“那你去吧,最近的冒险者公会我记得是向西走五百米再向右转,一直直走就能看到。”
“谢谢,等我忙完,该去哪儿找你们,我还欠雅尼克一杯酒呢。”阿什莱特微笑着问他。
“我们应该会去城西普尔区的‘麦芽旅店’歇脚,那里条件还不错,而且够便宜。”
阿什莱特得到地址,不再停留:“好的,等我忙完,一定去找你们喝酒!”
“等等,”雅尼克拉住他,“普尔区比较乱,路上注意点。”
他用手摸了一下阿什莱特的包裹,阿什莱特心领神会,原来是普尔区有许多扒手。
“我会注意的,谢谢你的提醒。”
雅尼克摆摆手:“应该的。哦,还有!”
阿什莱特疑惑道:“什么?”
“去了公会多看多听少说,有些冒险者可不好相与。”
格拉斯也点点头:“那些主动找你组队的也得防范着点,许多天真的家伙都是这样丧命的。”
阿什莱特铭记他们的建议,感激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会注意的,再次感谢你们,朋友!”
雅尼克欣赏地赞许:“我喜欢你说的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格拉斯拍拍阿什莱特的肩:“祝你好运,我们在‘麦芽旅店’等你,别让我们等太久就好!”
“哈哈,当然!也祝你们好运!”阿什莱特挥手告别他们,踏上前往冒险者公会的道路。
天色已晚,街上的许多行人都举着火把或滴溜着提灯前行,阿什莱特也不例外。艾荷斯的建筑风格和圣·诺丁汉的差不多,都有些像前世的哥特式,建筑多有尖形拱门和强调垂直线条的束柱。房屋普遍有四五层高,屋子与屋子间常常串连着麻绳,平民们用这些麻绳来晾晒衣物。
街道的卫生还是比较干净的,没有像圣·诺丁汉和胡德的街市那般脏乱。这是因为艾荷斯城颁有教令,禁止随地大小便和乱扔垃圾,如若被举报或当场抓获,违规者将受到重处。得益于教会对艾荷斯城的绝对控制力,阿什莱特不用担心在艾荷斯城踩到污物了。
按照格拉斯指出的路线,阿什莱特找到了一块路牌,箭头上写着“冒险者公会艾莎教国分会”几个单词。不过阿什莱特犹豫了一下没敢进去,因为这个冒险者公会竟然是一个五层高的,呃,大教堂!大门口还站着几个修女,难道是迎宾的?!
呃···
阿什莱特退了几步,回到路牌前,他左看右看,还用手拨弄那块路牌,确定路牌是否钉稳了。路牌纹丝不动,看来是钉稳了,这所大教堂就是冒险者公会了。
“这难道就是入乡随俗?其余两个教国的冒险者公会难道也是教堂?建筑是教堂就算了,站在外面迎宾的为什么是修女?!”
阿什莱特哭笑不得,还是决定进去。在修女们的微笑中,阿什莱特走进了教堂,呃不,冒险者公会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