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凄冷的夜,泼墨般的夜空中,只有几颗乏味的星辰漫无目的地偶尔眨着眼,人间没有一丝声响。也正是那场夜,使烟花易冷,使我的心易憔悴。
这个早晨,我依旧同往日一样,拖拖拉拉地起床,支支吾吾地洗漱,但她的话使我打住了一切:“他病了,你去看看他吧,给他鼓鼓气,他要去大城市做手术了。”他······病······了,是真的吗?
深幽的走廊,被刷上了天空的色彩,这是携带着希望的颜色,但长椅上的老人并没有因为这一丝快活而感到欣慰,只是扳着一张疲惫不堪又忐忑不安的脸,岁月的老茧轻狂地布满了她的身体,但她早已顾不上这些,此时,在她的心里,除了孩子的健康,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而我,为了不在她身上施加精神上的压力,只好自己闷藏在心底,默默地摊开一本书,装作认真地阅读笔记,以此悄悄抚平神魂颠倒的心灵,却不敢问候一丝关于病情的话语。
在你生病后的第二天,下了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就像得知你生病那样突如其来,闹的人们不知所措,最后只好坦然接受,也许,这就是命运。
待过漫长的四十八小时,终于可见你那张经磨难后憔悴的脸,头顶的
簇发和往常一样,斜在脑袋的另一边,这让我体会到了你的本性,生了一场病还不忘耍帅,放不下心里惦记的吃喝玩乐,恨不得下一秒又满血满蓝地闯遍东西。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该多好。
今晚的夜色,仿佛受了你的连累,整个都变得压抑,黑云翻墨遮住了山头,白雨跳珠乱入了船,正想出去体会这般朦胧,却被一道闪电吓了个满怀,它不再像我们以前见过的那样娇小,而是豪放地霸占了整片天空,就像病魔狂放地在你身体里游走,不肯放手。
你瞧!那股柔软的清风吹过了安和桥,拂起了河边的杨柳,燕子也津津乐道地掀起了柳梢,野花更是争奇斗艳,个个花开抹淡了旧年的墨痕。我捧起一束安详的百合,蹲坐在草地上静静祈祷,愿君一切安好,余生要与红尘做伴,活得潇潇洒洒,活出自己该有的模样。
河畔柔风轻轻起,儿等微风亦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