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般的,王源一边拿手托着早茶,一边飞快的按着遥控器的按键换台。新闻里字正腔圆的播音人员念着早间新闻,屏幕下方的滚动着近日发生的特别消息。“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某航班因暴风雨……”女主持人看了一眼台本,从容地念着。
王源放下茶杯,却突然手滑了一下,让茶杯脱手翻转,滚烫的茶水四溅,茶杯“砰”地一声磕到地上,在滚了几下以后碎了。王源有些不情愿地收拾着残局,他感觉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因为他今天要去和一个大公司签合同,而且要求他们提前将钱付给他。王源深谙生意场上的规矩,并不认为这件事情的可靠程度会很高。
但是,总要赌一把。
放弃了上一轮的赌注,不代表下一秒不会走进另一个赌场。
人们只能奢望下次契机出现时能抓住机遇,可即使在期望与焦虑中熬过整个严冬,邂逅的,也未必就是春暖花开。
目光无意识地触及衣架上已将挂好的西装,但王源下意识回避了自己的视线,因为他对西装充满了陌生的感觉。
就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硬是被套在自己身上,像一个活生生的小丑。却偏偏有很多人认为你穿得漂亮,就像他们认为小丑故作滑稽的表演也可以把自己逗笑一样。
王源第一次穿西装是在那个人面前。
初遇的时候,她就在机场里急的团团转,两条眉毛都拧成了一个麻花。
“清子。”还好他们约定好了衣服的颜色和搭配,王源又看到她着急的样子,所以就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她。
“源哥?”楚清是人生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去坐飞机,托行李,做这种很容易出意外的事情。东京机场很大,楚清围着机场绕来绕去,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还好王源考虑周到,将一些事情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王源将她的行李很绅士地接过来,为她领路。任谁都看得出来楚清的不自然,怯生生的表情连一点掩饰也没有,就那样暴露出来。
涉世未深,这是最容易得手的类型。
“清子,我比你应该长几届吧。”王源随意地和楚清聊天,好让她的心情放松一点。“嗯,这次考来东京的大学,源哥你应该算是学长了。”楚清也想让自己不那么紧张,便努力创造着话题,“我的日本同学一般叫我清子,我们两个中国人这样说话好奇怪。”
“那就阿清?”“可以呀。”
回忆在王源的脑海里盘旋着,楚清给他的第一感觉并不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心口不一,和其他一些并不美好的形容词。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但是释放被压抑已久的天性是他给她的一个变相的重生。
有些年头的摆钟敲响了准点报时,王源知道他不得不现在穿着那身讨厌的衣服,去面对最不想共处的资本家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她走了。”
人们惯会自我催眠,以此逃避不想接受的事实。就像王源可以忽略掉第一反应,忽略自己心口撕裂般的疼痛。然后说:
阿清,已经离开了。
没关系的,这也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