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笑闹过后。
吴涛言归正传,问清楚了阿杰和静平时放羊的路线和范围。
沉思了良久。
便双眸闪烁着智慧与坚定的光芒望向四面苍茫青翠的山崖,抬手一指:“走,咱们往那个方向找去,我就不信邪找不到那只羊!”
说罢,用弯刀拨拉开面前的荆棘灌木,当先往那个方向迈腿攀登而去。
带着一脸心安笑容的静和信心倍增的阿杰,立马紧随其后。
三个人一路顺着静和阿杰平时放羊的路线,在硕大的范围内不漏一丝蛛丝马迹的搜寻着。
这片范围确实够大,吴涛他们三人从阳光烈烈的正午时分,一直找到太阳偏西,垂落在半山腰,山林中洒下淡淡森冷的阴影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
静的俏脸再度一下子变得惨白,布满了凄楚,泫然欲泣!
阿杰也在旁边忧心忡忡地说道:“吴涛,咋回事?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难道说这只羊飞天遁地了?”
吴涛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咬牙切齿地说道:“咋可能?不是还有地方没找么?找,再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绝不能让静有事!”
吴涛紧紧握住静纤弱的小手,传递着浓浓的温情,坚定的执着!
静波荡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了。
又是一番苦苦地找寻!
日近黄昏的时候,当吴涛他们找到一处青草葱葱乱石散落的山坳时,远远的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凄厉地羊叫声。
吴涛他们一怔,接着便惊喜若狂地向着羊叫声传来的山坳里快步奔去!
一阵风似的跑了十来分钟才赶到近前。
只见一只纯白色可爱的小羊倒卧在一片青草上,使劲地痛楚地咩咩咩地嚎叫着。
一只后腿上夹着一只大铁夹子,铁齿已经陷进了肉里。
小羊用力不停地踢蹬着后腿,可就是丝毫挣脱不掉!
“姥姥的,这是哪个杂碎下的夹猪獾子的夹子?猪獾子没夹上,倒是把咱们的羊给夹上了。真是个缺德鬼,害我们一顿好找不说,你看静都伤心成啥样了!”阿杰愤怒地指责道。
“别埋怨了,找到了就谢天谢地了!赶快帮忙一块把大铁夹子从羊腿上卸下来,事情了了,赶紧回家,时间真的不早了!”吴涛催促地说道
阿杰连忙闭上嘴,上前来和吴涛一起使出吃奶的劲来,把大铁夹子掰开,让静把小羊的那只后腿从中扯出来。
小羊的那只后腿上被夹住的地方鲜血淋漓,皮肉破裂,甚为恐怖!
但所幸的是骨头没有被损坏,还是可以站立行走。
静一下子跪蹲下来,心疼地把可爱的小白羊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轻柔地蹭摩着小白羊乖巧的小脑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了!
“是哪个大坏蛋哟,把咱家的小羊伤成这样!宝贝,痛吧,忍着点。等回家给你上上药就不痛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静哽咽着说道。
吴涛和阿杰沉默地看着,心里也酸酸的。
过了一会儿。
吴涛抬眼望了望,那一轮快要落到山脚的红彤彤的夕阳说道:“静、阿杰,走,回家吧。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你们把这只小羊让它走走,或者抱抱它就带回家了。”
接着,拍了拍挎在腰间的弯刀:“我还得砍一捆柴禾,对付着背回家去。”
“哦。真是太谢谢你了,吴涛!要不是你,我今天找不到羊,我该怎样面对父亲的一顿狂风暴雨啊!”静吐着舌头后怕地说道。
“哪有这么严重啊。这不是还有阿杰么?也许找的时间要长些,但最后也定会找到的。”吴涛不在意地笑了笑。
这时,阿杰却臭屁起来了。
挺起胸膛,拽拽地说道:“就是!有本太神出马,定会手到擒来!”
“切!”
静向阿杰撇了撇嘴。
“可是……”
静的眼眸里浮起了一片深深的担忧!
“吴涛,你要是背一点点柴禾回去,你那狠戾的父亲不责罚你么?这可怎么办?让人心里好忐忑啊。”
静弱弱地问道。
“不碍事!”吴涛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反正咱皮糙肉厚,要打就打呗。已经习惯了,多打一次又何妨?不要再纠结我了,都回家吧,我走了!”
吴涛爽朗地笑着说道。
对于父亲,吴涛总有那么多的苦闷与悲伤!
在人生的路途上,父亲给过什么?
没有一点一滴地指引过吴涛应该怎样去走生活的路。
也没有全力以赴地鼓励与支持吴涛去追逐那青春的飞扬的梦!
也许给过!
那无尽的矛盾与酸楚,还有那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
吴涛转身走了。
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静沙哑的喊声:“我和阿杰都商量好了,再过几天,咱们去找如美,你去不?”
“肯定得去啊,我也想见见如美了。”
吴涛不敢回头,生怕静和阿杰看见了他眼中泛起的一片潮湿,让他们担心!
“那好,三天之后的上午十点,我们在村口汇合,到时候不见不散!“
静的不舍的声音,在越走越远的吴涛的身影后,演奏出一曲伤感的离别的旋律!
……
当吴涛扛着一捆柴禾,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家里时,已是夜浓时分。
这又是一个月明夜啊!
如雪的月光,漫天笼罩着整个村庄,恬静而又寂寥!
有一种朦胧的美!
也有一种醉人的美!
可是在这样美的月夜,吴涛却怀着一份哀伤的心事!
吴涛把柴禾放到门前院场的柴垛上,就进了堂屋。
这时,吴涛的父亲正凶恶地坐在堂屋中间的藤条圈椅上,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吴涛一见,心里狠狠一颤,知道今晚的暴揍是躲不过了,便默不作声倔强地站在父亲的面前!
“你还知道回来?都这么晚了!今天砍了几捆柴禾?”
吴涛的父亲怒气冲冲地说道。
“砍了一捆柴禾。”
吴涛不提帮静找羊才导致回来晚了和砍的柴禾才少的事。
如果说了,蛮横的父亲就会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也会更加变本加厉地狠虐他,说他不知道多砍柴禾却浪费时间瞎帮别人。。
“啥?从早晨到现在这大晚上的,只砍了一捆柴禾?呦呵,你这玩得也太逍遥了吧!我让你玩!小崽子!让你玩个够!”
说罢,吴涛的父亲抄起放在身边事先准备好的小指粗的树条子,快、准、狠地朝着吴涛的屁股抽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