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曹军大本营
“凌校尉在破袭巢邬中再建奇功，受上赏，进封临军将军。”
“！！”
众将士心中一惊：哪有这么短时间内升官至此的？！
“还封什么啊……”凌时闭着眼挠挠头，“巢邬已破，袁邵术必然败退，我也该走了，还要什么封赏？”
曹蒙瞒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那么凌都督，”
“诶？”
“在离开前，能请你到皇宫一趟吗？”
“为什么？”
“因为皇上想见你。”
……
结果凌时跟苏千语还是去了。
皇宫里
“所以说……”凌时望着侍女递过来的一套古装长裙，还有另一人双手呈上的一把剑。“这是要干嘛啊……”
“吾已经跟皇上讲过你的事了，皇上希望观赏你的剑舞。”
“……”
“凌时，”千语靠上来，“这个怎么办？”
“没得怎么办，”他接过那套衣服，“做就是了，又不是没做过。”
待到一众王公贵族入席后，曹蒙瞒起身，向着皇帝拱手行礼说道：“皇上，诸位，吾请来了一女将表演剑舞助兴。”
“甚好！甚好！”这皇帝笑得眼都快没了，“快把她请进来！”
纯白色长裙飘然而动，晶莹的星光点点在身上闪烁着，有如，不，就是天仙下凡。席上众人的目光尽数集于一身，皇帝心思写在了脸上，千语自己也思绪良多。
果然，还是比不了啊……
凌时朝向皇帝行礼，然后从鞘里缓缓拔剑，悠扬的琴声附和着从两侧传来。
剑尖在周身划一圈，裙摆随之旋起。过后，一阵风忽生，吹得秀长的白发游动，那是刃快速舞动所造就的剑风。蓝色的眼瞳闪动，天上的明星藏在其中。她的足尖点地，然后飞起来，让曼妙的舞姿变成众人心头上一个不可磨灭的身影……风慢息缓后良久，他们才意识到了剑舞的结束。
“好！好！”皇帝拍起手来，先行打破了沉默，“好一段剑舞！”他再一挥手，“朕想问你，何姓何名？”
“回皇上，在下姓凌名时。”
“很好！朕赐予你‘剑舞姬’之名，再加婢女八人，黄金十石，然后送入宫中，永享富贵！”
“我不去。”
他这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又惊住了席上所有人：就算是曹蒙瞒，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反对皇帝的话啊！
“我跟曹丞相说好了的，当我以佣兵身份帮他打完这一战，我就会走，而他也要将帮我寻物作为报酬。”凌时微微紧锁的秀色双眉弄得皇帝有点慌。
“可是，你真的不为你的后半生作打算吗？在宫里完全可以养活你一世啊！”
“不要。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有后半生。”
皇帝没了辙，只好单手按头掩饰尴尬。
“……罢了。”他摆摆手，“曹丞相，此席过后你带美人去天宝阁吧，她喜欢什么让她带走便是。”
“……是。”
一座平矮的房子前
“吾奉旨前来取宝物，把门打开吧。”
“是。”
木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三人进门就望见了满目琳琅、光彩夺目的奇珍异宝。
“好……好多漂亮的东西！！”苏千语这里凑上去摸摸，那里举起来看看，眼睛里尽是闪光。
凌时倒没多感冒：“外边看起来不大，但里边空间并不小呢。”
“好了，”曹蒙瞒走上前，“话不多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拿便是。”
凌时竖起食指：“我要一株特殊的灵芝。”
一株灵芝很快就呈递在他的面前，抬方案的太监说：“丞相，这是三千年灵芝。”
“卖相相当不错呢。”千语轻轻地摸了摸这灵芝的表面。
“……不是我想要的。”
“那，”曹蒙瞒转向太监，“去把那株万年灵芝呈上来。”
“可是……”太监很为难，“那是要为皇上祝寿用的啊？”
“拿上来吧，到时吾用他物代替便是。”
不愧是曹蒙瞒，拿皇帝的东西都这么理直气壮。
当万年灵芝抬上来时，凌时还是摇摇头：“这个也不是。”
“……”
曹蒙瞒脸都黑了一半，许久才补上一句话：“将这里所有的灵芝都拿来。”
“这……”
“去。”
曹蒙瞒言语平静，但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势。
一众太监抬着一株又一株的灵芝站成一排。凌时那天蓝色的眼将它们扫了一遍，还是摇摇头。
“凌将军，能说说你要的到底是何种灵芝吗？”
“我要的灵芝是要用来救人的，但它比较特殊：它的纹路上是带有蓝光的，”
“……天底下真的有这样的灵芝吗？”
“它很稀有，所以才要找丞相您帮忙。”
“这样吧，”曹蒙瞒挥手示意太监们把灵芝都放回去，“吾会召集天下之士来助你寻其物，你就先在宫里暂且留下好了。”
“不，”凌时的意志相当坚定，“时间即生命，我要尽快拿到它，所以我会自己出去寻找。”
“凌将军，你……您能再留下一段时间吗？”曹蒙瞒的态度忽然变得恭敬了不少，“袁军虽已溃败，然袁邵术未亡，难保不会卷土重来。”
“曹丞相，”凌时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慢慢透露出杀气。“别忘了，当初可是讲好了我们是可以随时离开的。即使有人想破坏我们的约定，我们也能走。”
“……”
曹蒙瞒无话可说了，因为他知道就算用上他现有的所有力量来阻止她也未必成功。
“那么，”凌时回了一礼，“在离开之前，我希望丞相能帮我个忙。”
“何事？尽管说便是。”曹蒙瞒似乎起了点希望。
“我们在战争中所做的一切都不能记录在史书内。”
“这是为何？”
“没有为什么，丞相你照做就是。”
最后，曹军上下连着城门守卫一同望着那白发魔女和她的同伴远去在余晖里。与此同时，曹蒙瞒也陷入了沉思。
……
“到了二位姑娘。”车夫向着车厢里喊话：“话说为何二位要来这座无人进出，还有大虫为患的矮岭呢？”
“是不是无人的、有老虎的，谁知道呢？”
白发少女跳下车，把手里早已准备好的银两交到车夫手上。
两人走在人为踩出来的山路上。
“这就过去一个月多了啊……”苏千语感叹道，“结果东西还是没找成，白忙活了。”
“也不是白忙活，”凌时展示手心里藏戒给她看，“至少我们拿到了除天魂灵芝外的药材，还附赠了不少路费。”
说完这话的时候，她们远远看见了一间小竹屋，屋前的小空地上，两个男人在同步地做的什么奇怪的动作：时而蹲伏，时而跃起，似虎，又似鹤。很快，其中一人发现了她们，就立刻高速疾跑过来，一把将凌时搂在怀里。
“回来了？”
“嗯。”
“身上没什么事吧？”
“嗯。”
“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就走了，好吗？”
“……嗯。”
两人的气氛让另两人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李君……”华青囊尝试“拉开”他们，“你的伤还没好呢……”
听见这句话，他才松开了怀抱，但双手还在她的肩上，“对不起啊，一激动就……”。
“没事。”凌时弄弄鬓发，试图掩盖她那淡红的面颊。
华青囊走过来，说：“既然回来了，不如先回竹屋里再好好讲讲这一个月里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