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去天宫找到配方就行了?”灵宝又问。
古荷点头摇头,“天宫强闯无疑是自寻死路。且就算你能进得去,天宫那些机密地带处处机关阵法,想要找到配方,难。”
疯人萧的直觉告诉他,这老头说的应当不假,他呸了一声道,“爷爷又不生崽,中毒就中毒呗。再说了这毒对爷爷的影响也不大,解不解毒的对爷爷来说无所谓。”
“若真如此,无欢的爹娘当年就不会去往东境,想从天宫拿到梦回的配方了,咳咳——或许是因为你体内有多种毒的缘故,你与无欢娘的症状有所不同,但难保不会出现意外,还是得拿到配方配置相应的解药。”古荷轻咳两声,脸色顿时红了。
老头瞪他一眼。
以灵宝那性子,若是知道这毒会死人,那不得蹬蹬往天宫闯啊。
别他还没被毒毒死,因着救他把灵宝害死了。
那他还不如先一刀子给自己脖子抹了算了。
思及此,疯人萧手里施针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疼着古荷皱眉咬牙。
叫你个直肠子嘴快,疼死你。
灵宝默默退出小房间,刚出门就看到船舱舷窗处立着的季聆风。
花佑祁、黎韬、冉千千也在。
“干爹!”灵宝唤。
屋里的对话几个自然都听到了,俩小子一脸坦然,笑得无所畏惧,“大不了咱去一趟天宫。”
季聆风抬腿一人给了一脚,皱眉道,“天宫真正意义上是叫天宫神殿,位于东巍东境的天宫城,是中原大陆内最神秘的毒窝,流泄在外的信息很少。那里可没听风阁据点,未知越多,风险越大,待我查一查再作打算。”
运船又在河上跑了七日。
姜墨楚带着古荷跟无玉在禹州下一个小县城码头下船,改乘去别的航线找无欢汇合。
三人稍微乔装打扮一番,姜墨楚背着古荷,领着无玉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混入了码头人群。
运船没多做停留,继续朝着鸿洲出发。
在到达鸿洲时,运船靠了岸。
“黎文那小子在启明学院混得如鱼得水,我敢打赌,他现在肯定是咱们当中成长得最弱的一个。”黎韬满脑子都是黎文那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形象,站在码头上笑得直咧嘴。
疯人萧在后头跟着打趣,笑得很鸡贼,“小韬啊,他现在的名字叫文佩,啧,一听这名字就娘们儿唧唧的,能不弱么?桀桀桀!”
老头不晕船,黎韬也已经习惯了运船上的生活,一老一少从一前一后到勾肩搭背,一路嘻嘻哈哈。
身后跟着的一大三少个个脸色苍白,连续一个多月没吃好睡好,人都晕得有些恍惚了。
季聆风脚步明显虚浮,却也不忘拿出折扇来轻摇装逼,举步间强装风流倜傥,“本阁主已经着人给黎文传了消息,荷塘悦色酒楼见。”
疯人萧顿了顿脚步,慢下来与他并肩,见他脸白得跟颗白菜似的也没有揭穿他,老脸笑嘻嘻,“这荷塘悦色是不是你听风阁的据点?你对鸿洲城很熟吧?城里达官显贵多不多?哪家最肥?”
季聆风无视老头,大长腿越过他,“想玩啊,那你自个留下来慢慢玩。”
老头两手叉腰,瞪着男人玉树背影,啐了口,“呸,狗东西。”
黎韬连忙拉上老头,挤眉弄眼,“嘿嘿,疯爷爷,在哪儿玩不是玩啊,咱回白云城再玩!!”
老头眯眼,盯着前头男人桀笑。
后背发毛的男人脚步一顿,扭头恶狠狠,“老东西,敢再嚯嚯本阁主酒楼,打断你的腿。”
荷塘悦色是鸿洲城内最有特色的酒楼,与其说是酒楼,不如说是文人雅客的集聚地。
当地人说,叫雅集。
每逢初一十五,整个州城的文人都喜欢聚集到此地谈论文学。
整个建筑的风格也不像寻常酒楼那边,进门就是大堂。
一行人走到正门,入目却是一大片荷塘。
正值九月,荷花盛开的季节,满池绿叶叠加,红花点缀,引人入胜。
荷塘被一圈回廊囊括,回廊内,不少着书生打扮的学子三三两两聚到一起吟诗作画。
穿过回廊,小二一路领着贵客前往吃饭的地方。
大堂内宾客几近满座,二楼更是早就被人预定满。
五人也没打算去雅间吃饭。
找了个靠近窗口的位置,一边赏花,一边等人。
坐在大堂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听到周围人谈天说地声。
“最近最炸裂的消息莫过于万药谷被人重伤啊,连朝廷的人都惊动了,可见这群人的本事不容小觑。”
“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朝廷?那通缉令都贴到咱们鸿洲了。”
“可不止咱们东巍出了通缉令,听说周边几个小国,晟北、沙浦、天齐都相继出了缉拿令,但凡看到那几人立刻上报官府,有重赏!”
“我倒是很好奇,他们对万药谷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引得诸国一起通缉?古往今来,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事。”
窗口位置,五人面面相聚,表情有些僵硬。
灵宝甚至掏了掏耳朵,乌瞳露出茫然。
他们一路走来咋的没见到通缉令?
还多国通缉?
他们打了一个外滩的万药谷,跟这些大国小国有什么关系?
疯人萧回神,第一件事是从衣袖里拿出两片胡须,用舌头舔了舔后就往嘴唇上方贴。
季聆风嫌弃无比的别开视线,“早让你贴不贴,这会倒是记上了。”
老头贴的歪七八扭,凑近道,“快给爷爷看看,贴得正不正,有没有破绽!”
隔壁桌已经有人对老头的怪异动作投来了狐疑目光。
“阿爷,霍叔叔,师姐师弟们,我来了!”恰好此时,大堂门口跑进来一文质彬彬书生,身上还穿着启明学院的浅蓝学子服,脸上挂着欣喜笑意,“收到你们来鸿洲的消息,我立马就跑出来了。”
书生走近,抬手抹汗正要坐下,旁桌几个年轻公子哥起身走上前来,面露不善,“文佩,竟然是你,这几个都是你的家人?”
黎文站直,朝对方拱手,笑得温文尔雅,“好巧啊,几位师兄。他们确是我家中人,久违见面,一时高兴,竟没瞧见几位师兄在此吃饭。”
“呵,我怎么瞧着这几人有些面熟啊。”为首青年皮笑肉不笑,抬手指着桌前几人。“特别像是告示墙上贴出的几名通缉犯!”
大堂内食客闻言,倏地扭头看来,盯着桌前几人细细打量。
黎文笑容不变,再次拱手,“师兄,你说笑了,我家中人都是老实本分的良民。自有家中便教导我一心想学,亦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那些通缉犯皆是武艺高强之人,怎么与我们寻常之家有关联。
师兄啊,你肯定是看错了。”
那青年勾唇笑,“有没有关联,去衙门走一趟便知分晓!如今全国都在通缉那几名要犯。你想证明自己一家无辜?去衙门自证——”
青年公子话音还未落,迎面一记重拳袭来,直接将他给捶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