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平十五年春,皇帝凤乾元昭告天下:中原大陆正宫公主倾城与左相之子慕容薄正式定亲,待公主及鬓后便成亲。再封慕容薄为骠骑将军。另大赦天下,举国欢庆三天。
中原大陆张灯结彩的欢庆了大概七天,大家都为这位小公主高兴,当然也有人猜测这天下以后怕是要交给慕容氏了……
又过了大概几天,天翻地覆……
城外战事激烈,马蹄声,喊杀声到处都是,金戈铁马;城内人心惶惶,百姓日日担忧;城门上,一红衣女子立于其上,凝望着城外的又一场恶战,面容上没有一点悲戚,一双美眸一直盯着其中一个将领。
“公主,城上危险,让末将送你回宫吧!”右相之次子安牧谨也是从军,凤倾城见过他白衣胜雪的样子,衣袂飘飘宛若仙人,想他也是厌恶战争的吧。
凤倾城转眸凝他一眼,这时候的他身着戎装,脸上一副严肃之气,英眉还微微皱着,“本公主就想看看父皇最后呆的地方可以嘛?”说话间眼眸中有一股氤氲,似是要流泪,“母后看着也是要追随父皇而去,做女儿的也做不的什么,你让我给父皇做最后的告别可好?”
安牧谨看着眼前这个小公主,她似乎在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再是之前那个不知人间冷暖的小女孩了。可是看到她这幅模样,又希望她能够一直做以前的她,不用感受生离死别。他们家一直没有女儿,就他们两兄弟,这些年,一直把她当妹妹的。“那好,你不要呆的太久……”语气中似有怜惜,似有无奈。
凤倾城点点头,还是一直望着城下,不知思绪飘到哪里去了。
就在战争开始的第三天,城内内忧外患,这是明晃晃的要夺权,左相在朝中本来就势力挺大的,又是这多代留下来的老臣,如今儿子成了驸马却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夺权。内政不稳,加上准驸马慕容薄也在城外叫阵,多少武将看不下去出去出去应阵都败了下来,这并不是全国暴动,只是夺城夺权,皇帝凤乾元决定亲自出去应战,也给自己宝贝女儿出出气。竟没想到却是给慕容复一刀斩下马,没有人知道凤皇是怎么死的,但结果是一样的,百姓都不相信他们的战神真的倒了。
这两天士气更加低迷,母后自从知道父皇去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形容憔悴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父皇,女儿对不起你,不应该在你出征前还对那人抱有希望,让你放他一马的……说不定您就不会离我而去了。”一行清泪从眼角留下,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
“报!!!皇后娘娘薨了!”安牧谨还没有上来,这消息已经传到凤倾城的耳朵里了。母后,现在连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嘛,女儿真的错了。现在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安牧谨远处看着那单薄的身子就像一片将要飘零的叶子,似要离人而去。快步到她身边,看着那苍白的不像话脸还是低着,放柔了声音:“公主,我们回宫吧。”凤倾城点了点头,抬头便走。刚刚抖成那样的身子,她却是没流一滴眼泪,安牧谨讶异了。
原来要半个时辰的路他们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没到皇后的安宁宫就听到了宫人们的哭声。凤倾城没管宫人们的行礼疾步走进宫殿,摈退了所有人之后,“母后,倾城来迟了,你怎么不等等我啊?你和父皇都离开我了……”一个人默默的和皇后说了半天,抬头看着宫殿上方,仿佛往日开心的时光都历历在目,有父皇、有母后、还有他……
两个时辰后,公主凤倾城离开了安宁宫,在宫人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倾城殿里。“木棉,你去给本宫拿那套衣服过来,木槿,你去拿母后送我的凤栖古琴吧,木蓝,你去准备给我沐浴梳妆……”“是,公主。”众女答应而去。凤倾城从回宫到梳妆打扮便没有再说话,她们宫殿的小姑娘本不是安静的主,现如今这样大家都觉得心里不安。皇后薨的事她们也都知道,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公主,毕竟也比倾城大不了几岁。
有些伤痛是别人无法抚平的!
“叫小林子,你去找刚刚送本宫回来的安将军,说本宫有事找他,快去传话。”木棉听到她这么面无表情的话语心里难过便走出房间去吩咐小林子了。她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公主对她们也不薄,这样的公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公主,已经吩咐好了。”木棉进来回话到。“嗯。”凤倾城一直看着镜子并未在意。后面木蓝木槿给她捯什的也差不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呵,三年后的自己这样打扮怕是会更美艳吧。“把衣服拿过来吧。”
两个小丫鬟给把她说的那套衣服抬了过来。这是她前段时间硬是缠着母后让给她打制的订婚礼服,款式样式都与婚服无异,就是刚好适合现在的她。如今看着那衣服上栩栩如生的凤凰,还有那一根根精致的金线。抚着的双手止不住的抖,心里更是钻心的疼。这是母后亲手添上去的呀,更可笑的是现在根本就不再需要了……
“公主,安将军到了,在殿外侯着呢!”外面小丫鬟的一句通报把凤倾城拉回了现实中,一抬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戚。“那就选他觐见吧。”小丫鬟又出去请将军进来了。
“公主,你找微臣不知有何事?”本来他是在和他哥哥安牧年商量一些事,现在的形式刻不容缓。他们两兄弟一人从政一人从军,都很杰出。他们家也是几代下来的老臣,亏得的没有二心,他们父亲也是从小和先皇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们家也算是世代辅佐皇帝的。
“本宫还想去一趟城门楼,不知道将军可否送本宫过去。”虽是请求,语气里却是不容拒绝的。虽然是从军,但是后面也是一直在皇帝身边或守卫皇城的安全,安牧谨从没见过这样的凤倾城,她一直是平和开朗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虽然现在仿佛有了一种皇族的不容拒绝的气势,他看着很心疼。他知道以前总会在私底下缠着他让他带她出城去玩的小公主再也回不来了。
公主似乎真的成长了。
“微臣遵旨。”情况很危急,他却还是想如她所愿,让她做那个任性的小公主。凤倾城抬眸看了他一眼,她也明白现在的战况,她去了无非是添乱,他却还是同意了。“倾城多谢牧谨哥哥。”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坚持,仿佛回到了之前的她,总是会甜甜说着感谢的话,眼睛弯成月牙。只有她知道她是真心的要感谢他。
“木蓝,你去拿本宫的凤栖过会子跟我一起走,木棉木槿就在宫里。”凤倾城吩咐到。“是,公主殿下。”众女齐应。
宫里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安将军,麻烦你了。”“公主请。”安牧谨便起身迎着她出了宫殿。
一路无语。只是凤倾城在马车上一直抚着凤栖,那是母后前几年她学琴的时候送她的古琴,也是她最珍惜最喜爱的琴。抚着它仿佛想起了母后的温柔笑容,想起来和母后一起的快乐时光……都是因为他,又看着身上的血红嫁衣,纵然价值连城,纵然美艳无比她却没有感到一丝愉悦。
“公主,马上到城门口了。”木蓝在马车外面说到。一路上,已经有不少百姓知道皇后也薨了的事,现在到处都是讨论这件事的人,有的人猜测这个天下怕真是慕容氏的了,有人说帝后双双离世小公主的命也真是苦之类的,更有的是不少的文人墨客对慕容氏所为的愤慨……饶是木蓝这种比较稳重的丫鬟心里听了都很难过,更别提这当事人了,偏偏这流言你还阻止不了。
“公主,您别听那些个人在那嚼舌根子。”木蓝在下扶凤倾城下马车的时候安慰到。
“嗯,本宫知道的。”流言挡不住,而且他们没说错啊。前面城门下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国家无主,他们都担心自己,有的人甚至想去开城门,看到公主来了,全都停下动作看着她。
这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啊,红裙随风飘扬再加上她走路轻盈的步伐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像是误入人间的身着红裙的精灵。前面安牧谨给她开出一条路来,凤倾城渐渐走上城楼上,木蓝托着古琴走在前面。众人光是背影都看呆了,不知是谁首先跪下喊了一声公主殿下千岁,众人都跪请了。
城上凤倾城抬起头,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眯了一眯,像是再找什么猎物。
这场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是可以一眼在人群中锁定他。呵,原来她觉得这样很幸福,那么现在呢,多么可笑啊。“木蓝,给本宫把琴摆好吧。”木蓝听到后就去摆琴了。凤倾城静了静心,而后坐了下来,安牧谨也算是知道这个小公主要干嘛了。
城下喧哗的观众看到这场景也静下来了,传闻中公主琴艺超群,天下难得几回闻,不知这次要演奏什么。双手抚琴她整个人都静下来了。琴声缓缓从指尖流出,时而轻快如泉水叮咚时而沉重巨石击底,似是在向人们讲述故事,故事记得悲欢离合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就算是不懂琴的人都能感触出其中的快乐与悲伤,还有一种淡淡的绝望……
红衣飘扬,长发也在风中凌乱了,有的人这时候抬头可以看见她脸上的决然,然而琴声太醉人了,连安牧谨也被这琴中的感情所吸引。到后面情绪越来越激动,琴音也越来越激昂,众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似乎心痛着它的心痛,这是有多么重的殇啊。
真真是一曲肝肠断,曲罢,凤倾城也终是流下了两行清泪。曲中有她的快乐时光,有她的痛苦回忆,仿佛她的一辈子都在里面了自己又经历了一次。缓缓起身,父皇母后,你们不会孤单,女儿就来陪你们了,女儿不孝,愧对你们。
纵身一跃,飞身跳下了城墙。众人在此以后才反应过来,公主殿下跳下去了!!!安牧谨在下面看着那个下落的红色身影,仿佛一朵红火的玫瑰,心里万分痛苦,虽然自己功夫超群,但也没有办法啊。不是自己带她来,她就不会出事了吧。这么悲壮的方式,是人都怕死的,在场看到她跃的百姓怕是都被震撼了。
城墙很高,凤倾城在下落的时候没有痛苦,因为她知道她就快要见到父皇母后了啊!忽然她瞥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这边飞奔而来,他又要做什么?现在看到他,她的心里没有了之前的甜蜜,对他,只剩下仇恨……
随着身体落在地面,本来柔软的身体仿佛更加支离破碎了,原来有这么痛苦呢。意识渐渐涣散,又似乎听到那个对自己的呼唤,为什么现在你的声音那么痛苦呢,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父皇呢?最后一丝力气打开眼睛,慕容薄抱她在怀,语气忧伤“你为何要这样?”凤倾城已没有力气回答他,要是有,她绝对会一巴掌扇过去的。
再怎样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恨意都没有用,这时她突然不想死了,她想要给父皇母后报仇,就这样死掉太不甘了!!!忽然想到多病的小皇叔,他该怎么办啊……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公主凤倾城也逝去了,篡位者慕容薄成了新皇,先皇皇后公主都是以皇室的最高礼节出殡的。当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