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束手待毙吗?”刘贵接着的道:“今天下午太子殿下派出了数十上百人分别朝各地探测消息,或许太子殿下手中没有证据,不过,看情况太子殿下应该起了疑心。我们做的这种事情,太子殿下处理我们还需要证据吗?只要怀疑,那就足够我等抄家灭族了!”
刘器淡淡的道:“这是计划外的事情,也不是你考虑的事情。本来我就不同意,你们这是火中取栗,大魏国的实力有多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张二河突然道:“大魏的实力太强了,原本我以为他们只有十几艘五牙大舰,五牙大舰海上威力不俗,可是他们没有陆战的能力,我们只要守住港口和伏波城,就有机会。可是现在看来,魏国的实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现在的这种飞鱼战舰,个头比五牙大舰更大,也更修长,速度也肯定够快,几乎近百艘飞鱼战舰,完全可以依靠战舰上的投石器,直接攻城港口。更何况他们还有六万多军队,足够横扫我们伏波城十次。”
刘器担忧的道:“这是你们心里有鬼,如果殿下真的起了疑心,何需亲自出马,只需要派出一个统兵将领,万余兵马就让我们束手就擒。现在出动六万多精锐部队,光人吃马嚼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消耗。”
刘贵道:“或许,太子殿下的目标根本不是我们!”
“哦!”刘器有兴趣的道:“此话怎讲?”
刘贵道:“贵当了四年多的中南开发公司的一等大掌柜,尽管现在已经去职,不过中南开发公司还有我的人。去年的时候,得到一个隐约传来的消息,中南开发公司出了内鬼,有人贪墨公司里的钱,而且数量还不小。”
刘器道:“这根本不可能啊,就算中南开发公司有了内鬼,也不至于出兵啊,只要殿下派出心腹,哪怕只有十几个人,中南公司的人还能翻天不成,中南开发公司和我们这里不一样,中南公司的大小股东,都是魏国士族门阀,他们哪一个不是家大业大,尽管中南公司利润丰厚,可是再丰厚,能大不过魏国的利益不成?一旦事情败露,他们得罪的不是太子殿下一人,而是整个魏国的士族门阀,得罪天下士族门阀,就算后台再硬,魏国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谁知道呢”刘贵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会让人疯狂的。”
刘器与王三河、刘贵又商量了一刻多钟,不过他们仍没有商量出什么结论,刘器决定以静制动,看看冉明的行动再作打算。刘器就冷静了下来:“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分别通知其他人,一定要保密,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谁敢不听吩咐,别以为器不会杀人!器的脾气,你们都清楚了,好了,你们回去吧!”
所谓的忠诚,其实就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刘器会对冉明真正的忠诚吗?别看他说得冠冕堂皇,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在吕宋岛屿,他这个总督,和草头王土皇帝没有什么区别,权力他有了,钱也有,差的不过是一个王号。任何人都没有刘器了解冉明的心思,他更清楚冉明发怒的后果,就算他们有机会阴掉冉明的这支军队,可是以魏国的实力再聚集这么一支军队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再说,吕宋的发展和魏国的联系是分不开的,吕宋的各种资源在吕宋,就是废物,只有运到魏国再能换成钱,粮食或许在中原算战略物资,可是在中南半岛或吕宋,这根本就是最廉价的东西,别说种植了,就是依靠大自然的馈赠,他们都不会饿死。
外界的异动并没有打扰冉明的好梦,当然,包括刘器在内,都不知道冉明下榻的行宫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面对,吕宋的暗流,冉明如果感觉不到,那就不是冉明了。尽管天眼在天聋地哑面前装孙子,可是在魏国之外,那绝对是牛气的存在。冉明不仅知道吕宋有一部分人产生了小算盘,更知道这其中又有冉智的影响。
这让冉明非常苦恼,冉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他在夷州立足之后,就开始了一连串的动作。先是向晋国派出了大量细作,同时又收买了晋国士族。特别是吴郡张氏,基本上倒向了冉智,就连当初那个不愿意效力冉明的张炜,现在成了冉智的谋主。张炜向冉智建议,向吕宋下手。当然这不是直接攻打吕宋,尽管修武国(夷州)实力不弱,但是他们内部还不稳,特别是那些土著,还没有完全打服。一旦冉智在夷州本土的军队减少,他们就会暴动或造反。
张炜是让冉智以利益拉拢,分化为主。这时,吕宋的本土势力刘、任氏、赵氏、洛氏四大家族与士族门阀的利益产生了冲突。特别是这本土四大家族,他们的祖上还是汉家苗裔,只是后来与土著联姻,血脉上已经不纯了。尽管他们还是实力派,不过却被士族不容。刘氏还好,因为冉明的关系,刘器成了吕宋总督,冉明的势力代言人,士族门阀都给冉明一些面子。
可是像洛氏、任人和赵氏则差得太多了,不仅会被排除在伏波城的权力圈之外,就连他们的政治地位也没有得到保障。他们的身份地位,甚至不如一些汉人普通百姓,这样让作为土头蛇的三大本土家族感觉不满。
虽然不满,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三大家族也只能选择隐忍。但是在冉智的拉拢之下,任氏动摇了。接着洛氏和赵氏也加入了这个团体内。刘氏和任氏、赵氏、洛氏四家是不满赵佗降汉,怒而从南越迁移至吕宋。四五百年联姻,让四大渐渐成为一个整体。刘器也看不惯魏国士族门阀的刁难,特别是和刘贵联姻之后,刘器才知道这些不可一世的士家子弟,其实在中原都是不受待见的边缘人物,他们的家族虽然庞大,势力雄厚,只是他们在家族中的地位,非常低下。刘器就想着对吕宋势力进行洗牌。
刘器知道冉明对士族门阀是貌合神离,就算事后,冉明最多不痛不痒的责备一下。
冉明和神秘人开始了解吕宋的暗中势力,在就在时,伏波中城北的任府中,则灯光通明,赵氏和刘氏、洛氏四家都在一起秘密商议。
任氏当代家主任维深吸一口气道:“总督已经动摇了,现在大家都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任维不甘心,可是没有办法。要想对吕宋的势力洗牌,必须依靠刘器的支持,任维非常明智,他直接问了其他人,只要行成决议,刘器也没有办法恼他。
洛氏家主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刘老弟动摇了,我们就帮助他坚定信心!”
“呃!”任维道:“洛兄的意思是?”
洛氏家主道:“太子殿下现在城中,可是大军却在城外,太子殿下只率领了一百多人进城,魏国大军都驻扎在城外十里的港口仓储区,若是太子殿下在城中遇袭击,你说刘器会怎么办?”
任维道:“洛兄,你疯了。你就算不要命,难道还想让我们大家跟你陪葬不成?刘器就算会坚定信心,可是我们还有未来吗?六万五千魏国精锐,可是能把我们挫骨扬灰的。”
“任兄,维难道说让我们的人动手了吗?”洛氏家主道:“如果说,动手的不是我们的人,而是那些士家子弟,你说会怎么样?”
当夜子时,伏波城冉明的行宫就遭遇了袭击,参与围攻行宫的人多达二百余人,一柱香的时间,在行宫外围尚没有被攻坡时,伏波城驻军抵达现场。伏波城驻军与行宫守卫里应该外合,二百余死士来不及逃走的全部死于横刀之下。冉明这才带了剩下的八十人冲出,就用这八十人夺取了一座城门,也不急着走,就据着城门自保,一边向城外魏军报信。
这一来事情可就闹大了,谋杀太子,这和造反何异?
林黑山率领第一暂步营一千余人快速驰援冉明,并在第一时间接管了伏波城的城防。两刻钟后,海军陆战队第一营接管了伏波城的城防,所有伏波城守军被限制在军营内,缴械倒是没有,不过却被大军团团围在营内,不能动弹。
刘器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紧接着又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刘器赶紧向冉明负荆请罪,冉明却不动声色的道:“本宫连最基本的栽赃嫁祸都看不出来吗?查,给本宫彻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要致本宫与死地。”
经过尸体辨认,和审讯活捉的死士,最终把死士归属查到了统领之人就是彭城人卢悚。这个卢悚在历史上曾在咸安二年(372年)率众八百余家造反,被游击将军毛安之镇压。
从表面上看卢悚只是彭城人,但是他却是太阳王氏王康的外管事。
事情肯定不像表现上这么简单,经过辨认,可以确定身份的死士就多达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有身份的死士,让冉明非常为难,这几乎包含了整个魏国大部分士族股东。
冉明非常愤怒,立即召集了伏波城众股东代表道:“当时本宫组建中南开发公司,与诸家族相约,带领诸家族共同谋富贵,依照股份大小,进行分红,按劳分配。本宫没有违约,大家还可认可?”
众代战战兢兢的道:“没有”
冉明又道:“如今我并未毁约,而伏波城昨夜出现二百多人在行宫袭击本宫,诸位说本宫应该如何处理?”
众代表一时都不敢开口,却有一个面相恶丑、五十多岁的老汉叫道:“大魏法令已有明文:杀官者死,谋反者诛族!既然已经颁布法令,自然就该依法行事!”
冉明问道:“你叫什么?”
那老汉道:“职杨破军,出自弘农杨氏。”
冉明又问:“杨破军,当初我本宫组建中南开发公司之时,杨氏好像并没有参股吧?”
杨破军道:“我弘农杨氏持中南开发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五,其中郑氏转售百分之二,陈郡陈氏转售百分之一,另外百分之二则是裴氏转卖。”
冉明点点头。
冉明顿了顿道:“在中南开发公司成立之初,诸家族都是出过大力的,本宫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但是本宫这口气绝对咽不下去,诸位代表不能做主,这事本宫清楚。尔等马上传讯给诸家族,这事需要给本宫一个交待!”
“无规矩不成方圆!”杨破军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功当赏,有过则罚。如果有功劳就可以谋杀当朝太子,中南开发公司的大股东,这个公司还怎么治理?”
冉明道:“这次卷入的家族可不少啊!”
“法不责众不错,但是却不是聚众抗法的借口!”杨破军道:“此等忘恩负义之徒,不杀可以正国法,不杀何以严明纪,太子殿下又不是有意吞并诸家股份,独霸中南公司,太子殿下依法行事,他们都是咎由自取,怨得谁来?”
“诸位以为呢?”冉明目光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缓缓环视众人。众人感受到冉明的威势,吓得不敢抬头。
冉明又道:“诸位不必紧张,大魏依法治国,打击犯罪,不会漏掉一个罪犯,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本宫不会扩大连坐,也不会诛连,但是只要是犯了法,就要承受律法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