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润无奈,只好反击,张遇心腹将领自然不敌董润,被董润一刀劈死。
然而,董润这一下却惹了马蜂窝。
要知道,冉闵创建的魏国军队,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那就是悍不畏死。哪怕是身陷重围,哪怕是敌众我寡,哪怕是明知不敌,魏军都会勇往直前。
这一刀血光溅出,却激起了魏军的血性和士气。
无数魏军士卒怒吼连连,向董润所部发起攻击。
站在董润身边的陌刀将军雄健,自然知道事情的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替董润洗清冤屈。
面对群情激愤的魏军士卒,面对曾经的手足兄弟,董润狠狠的一顿足,咬碎钢牙。厉声喝道:“张遇。我与汝势不两立。”
就在这时,雄健也在天人交战。他知道董润是冤枉的,可是没有证据证明董润是清白的,唯一可以证明董润清白的人,只有冉闵。
如果冉闵醒来,以后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没有好下场。
可是,一旦冉闵永远无法醒来,他雄健如果帮助董润,就会背上乱臣反上作乱的骂名,不仅可能身败名裂,更有可能,再无寸土立足之地。
然而,雄健想起,眼前的皇帝,不仅仅是大魏的皇帝,而且还是他恩师的父亲。
作为一名臣子,他选择坐壁上观,明哲保身,不失中庸之道。
如果以冉明的身份来说,冉闵是他的师公,他如果不救师公,则属于大逆不道。
雄健突然厉声喝道:“陌刀军结阵!”
五千陌刀军士卒闻令而动,陌刀手提刀向前,迈出一步,弓弩手居后压阵,引弦待发,两翼轻装骑兵则提枪上马,随时保护侧翼不受敌人袭扰。
“你!”董润简直不敢相信,雄健会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要知道洛阳城中的魏军士卒,差不多都被张遇蒙骗了,站在他这一边,只是赌一个冉闵能醒来的机会。董润自己知道,这个机会非常渺茫,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冉闵可以醒来。
“大将军,莫要多说!”雄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陛下可以证明大将军的清白以外,还有恩师,只要大将军带着陛下,与恩师汇合,一切困难到时就会迎刃而解!”
董润重重的点点头,只要他出了洛阳,就会背上谋反的罪名,哪怕他没有反,张遇也会坐实他谋反的罪名。
不过,雄健提起了冉明,董润眼前不禁一亮,魏军近半的兵马,都是冉明创建的,冉明或许真的可以力挽狂澜。
董润没有多做迟疑,他冲身边仅剩的几名禁卫军道:“出城,快走!”
雄健喝道:“奉陛下圣旨,军人不得干政,各部立即回营,既往不咎,违者军法从事!”
五千陌刀军士卒齐声大吼:“各部立即回营,违者军法从事!”
张遇反驳道:“军人是不得干政,可是我们只追究董润一人,与他人无关,董润授首,缴出陛下遗体。”
“对,交出董润,交出陛下遗体!”
洛阳城中,数万魏军不明真象的士卒与陌刀军针锋相对,谁也不退一步。
雄健暗暗摇头,眉头一皱。
他在冉明后世理念的影响,其实更像是一个纯粹的职业军人。他并不希望把刀对准自己的袍泽。但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今天注定无法和平解决。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知道董润是真确的。可是同样,那些被假象蒙蔽,被张遇蛊惑的士卒,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他们为冉闵报仇,其实也是正确的。
立场不对,注定要刀兵相向。
雄健不再废话,直接下令:“陌刀军,出击!”
陌刀军士卒高高举起陌刀。
“杀!”第一排陌刀手向前迈出一步,“杀!”
随即第二列跟上,并反超第一排陌刀手,走在了最前面,“杀!”接着就是第三列陌刀手走到最前面。
陌刀军前进三步,三声响彻云霄的“杀”声,杀气腾腾。
张遇毫不动摇,他喝道:“将士们,陌刀军已经从贼,为陛下报仇,杀光叛贼!”
陌刀军是原本在这个历史时空并不存在的军队编制,而陌刀更是这个时代并没有的武器。陌刀军一旦摆开阵势发动,除非耗尽他们的力气,或许使用投石器,向他们投掷大块的石弹或燃烧弹。否则,正面发动进攻,是注定要徒劳无功的。
张遇带着不明真相的魏军士卒和他的心腹私兵,向陌刀军阵发起了十数次千人阵攻击,可以结果一样,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头破血流。
哪怕这些阵亡的魏军士卒不是张遇的心腹,可是那种触目惊心的杀人方式,让张遇也感觉到了害怕。
重达五十斤的陌刀,如墙而进,一方面可以有效鼓舞本方战士们的士气,一方面还可以非常严重的威慑敌人。宽大、锋利的陌刀给敌人带来的威慑远远不是窄小的枪头、矛头能比拟的。更何况,陌刀的威力太过骇人,只要被陌刀劈中,都是一劈两半,什么重甲,什么盾牌,在陌刀面前,简直如同纸糊的一样脆弱。
交战不久,陌刀军阵前,就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无数人的残肢,有的是被腰斩,有的是一劈两半,也有是变成了一堆碎肉,那种逼人的杀气,终于让人们认识到,陌刀的如此恐怖。
乐弘看着一脸着急的张遇道:“将军莫急,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
“哦!”张遇漠然的回应道:“哪里还有什么机会,没有想到陌刀军如此厉害。”
乐弘轻轻的笑道:“陌刀军全军皆着重甲,身负重甲必不能持久,更不能快速移动,他们虽然阻挡住了一个城门,可是洛阳有十二座城门,他们只有五千人,只能堵住其中一座或两座,总不能把我们这数万人马,全部都堵在城中吧?”
张遇点点头,随即命心腹前去蛊惑那些不明真象的魏军士卒,从其他城门追击董润。
董润出城以后,双目出城莫过数里就遇到一大股骑兵。
董润身边数十名不用董润命令,就立即结阵。盾牌手在外,弓箭手居次,刀枪并举,组成了一个小的浑圆阵。
时间不长,骑兵越来越近。董润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支骑兵部队,而是两支,前面数十人在跑,后面数百骑兵在追。
面前跑在前面的人,他还认识,正是魏国车骑将军张温。
张温像一个皮球一样从马上滚下来,冲董润喝道:“大将军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董润看着张温衣甲破碎,异常狼狈的样子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他娘的咋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张温郁闷的道:“我原本带着越骑营去城外捉拿燕国使团,谁知道他娘的,燕国这帮白虏还狠扎手,着实让我费了不少功夫。可是刚刚肃净三千燕军护卫,突然听说你老董反了。咱们谁跟谁啊,俺老张自然知道你董润对陛下忠心耿耿,谁反,你也不会反。”
原来,张温急于为董润辩解,没曾想却中了张遇的圈套,张遇在越骑也收买了一些人,趁机在越营里散播董润谋反的谣言。
张遇同样的算计张温和董润,给董润安上了谋反的大帽子。
而张温因为替董润脱罪,被张遇的“托儿”安上了董润同党的帽子。越骑校尉李应脑袋就是一根筋脉,他听说士卒说董润谋反,急忙去解救冉闵。
张温自然不会同意李应带人冲进城中,李应看到张温阻止自己,顿时恼了。
他下令越骑营士卒绑了张温,张温心腹家丁,冒死救出张温。
张温被心腹救出来,李应也火了,他下令越骑营追击张温,先把张温这个董润逆党拿下。
董润心里这下更凉了。
可以说张温是董润的唯一希望,他可没有想过,依靠身边这数十人能够逃出洛阳。现在张温自身难保,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一会儿,越骑营数千轻骑就将张温、董润莫过一百多人马团团围住。
这时,张遇散播“冉闵已死”的谣言也传到了越骑营,越骑校尉李应下令全军为冉闵披孝,数千带孝的越骑营士卒用吃人般的目光,看向董润等人。
李应此时也赤裸着上身,扛着独角铜人矟冲董润大喝道:“狗贼拿命来!”
被陌刀军耽搁的张遇这时看到董润被围住,心中大喜“诸位将士,莫走了董贼!”
董润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在如此情况下,就算他有冉闵之勇,恐怕也无法善了了。
董润暗叹一声,抽刀欲自刎,突然感觉手中的横刀,不翼而飞。
董润大惊,他虽然功夫不算太高,至少比冉闵来说,要差上太多。董润也不是百战百胜的传奇名将,但是自从军以来,他战败过,也狼狈过,可是手中的武器,特别是刀剑近战武器,可从来没有被人夺走过。
可是,现在他的刀却被人夺去了。
“大将军您这是何苦来哉!”董润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场中出现了两个陌生的鬼面骑士,刚刚说话的那人,正是金色鬼面骑士,他手中若无其事的把玩着董润的那柄,御赐天罡刀。
此人不是金奴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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