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成,他麾下拥有四十余家纺织工坊,每天就可以织造数万匹布,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王成一家如果开足马力,一年可以生产,天下间所有人穿的衣服。
作为商人,冉明希望是技术垄断,因为技术垄断,就会给他带来足够的利益。
冉明如果站在统治者的角度考虑,就非常反感垄断,垄断不仅不会促进技术发展,反而会阻碍经济体的增长。
冉明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加强魏国的经济建设,最终目的是使用经济商业活动,来替代传统财富积累的方式,从而减少土地的兼并速度。
要知道,冉明是进一步压缩土地的生产价值,如果一万亩良田,一年的收益不如一个寻常小商铺一年的收入,人们还会费尽心思,兼并土地吗?
冉明没有强制手段,因为这个时候,必须给商贾足够的甜头,让他们暂时满足现状。
所以冉明警告了张询、王成,希望他们收敛一点。
至于他们会不会听,冉明并不在意,因为这个时代,他有足够的手段,可以一朝将王成、张询打回原形。
面对冉明的警告,张询、王成,乃至整个魏国商盟的全体商贾,都不敢大意。
因为他们知道,冉明既然有能力捧他们起来,也可以捧起别人,他们偿到了人前人后的光鲜,自然不想回到从前。
冉明又道:“要想得到你们想得到的尊重,必须在经商时有足够的勤奋、极大的热情、对人善良、拥有智慧、还要自尊、自爱,胸怀大度、心态平和、胸怀宽厚、举止文雅、注重礼仪、热爱生活,并善于结合实际盈利,充分惠及社会,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利益要与国家结合在一起。”
冉明把后世的儒商文化,结合在这个时代特点,总结了出来。最终,华夏商盟,在启盟书院集体拜祭孔子,以十哲之一的子贡作为儒商的祖师爷,像木工的公输班,兵家的孙子一样,确立了他们未来的奋斗目标。
当然,华夏商盟集体在启明书院大规模拜祭孔子和子贡的行为,在东晋也引起了人们的剧烈反应,其中有赞扬的,也有反对,反对的大骂商贾无耻,支持的则是指出这很正确,孔子的有教无类,就是应该如此。
在祭拜孔子和子贡之后,挂着儒商光环的魏国商盟成员开始返回魏国,他们将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就在冉明组织商贾集体祭孔时,魏国的军演也正式拉开序幕。红蓝两方军队在方圆千里的区域内,展开激烈的战斗。
沛郡治所相山城,蓝方军团中军大帐内,红方军团齐头并进,以泰山压顶之势,横扫蓝军占领的城池,给了张温极大的压力。经过蓝方参军团的纸上推演,按照红军的推进速度,他们最多可以坚持半个月,就会被红军全部消灭。
天色已晚,中军大帐内,如同小孩手臂粗的蜡烛,将大帐内照得如同白昼。所有的将领已经回去安歇,张温愁眉苦脸,死死的盯着沙盘,希望从沙盘上可以找到反败为胜的战机。
就在张温眼皮子直打架时,大帐内突然吹进一阵冷风。
张温回头一看,发现亲兵进来禀告道“蒋干求见!”
张温和蒋干同属冉闵心腹将领。冉闵率领出征中山,留下蒋干主持邺城防御,可见他在冉闵心中的地位、张温没有怠慢他,直接来到帐外迎接蒋干:“老蒋,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什么事吗?”
蒋干道:“将军,干回去之后,仔细考虑了一番,发现我们蓝军也不是没有取胜之机!”
“哦!”张温闻言,心中一动,兴奋的道:“愿闻蒋兄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干发现一件红军的漏洞!”
“漏洞,在哪里?”
张温拉着蒋干来到沙盘前道:“快指出来?”
蒋干并没有去看沙盘,反而淡淡的笑道:“这个漏洞其实就是演习的规则,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个规则内,战胜红军!如今,我军先机已失,而红军没有了初时的慌乱,逐渐稳住了阵脚,董大将军采取的是步步为营,全部互为倚角,全线推进,采取的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不管我军是采取层层抵抗、还是重点防御,我们都无法获得胜算!”
“不错!”张温道:“难就难在这里,我们的兵力仅是红军的四成,况且军中多为郡国兵,战斗力远逊于红军精锐部队”
“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争中,我军或许全无胜算,可是演习中,反而多了一丝胜算!”
“此话怎讲?”
“这就是演习的规则了!”蒋干道:“红军主防御,而我军主攻,我军没有防御区域,只有座相山城,哪怕是全蓝军全部兵力都集中在这里,我们也难逃失败之途。可是这次演习中,红军却要防御无数城池。”
这个时代,张温已经明白了蒋干的意图:“老蒋的意思是,我们根本不必理睬董大将军的进攻路线,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而我则是丢充所有已占领城池,只保留相山,其他兵马全部投入进攻战斗中,不管他怎么打,我们就管把红军打痛,逼他们按我们的意图来战斗?”
“车骑大将军英明!”蒋干道:“原来张车骑也想到了这个办法?”
要说蒋干也真会做人,明明这个计划是他想出来的,可是他却不贪恋功绩,而是把到手的功绩,让给张温。别说是一个胸怀大局的张温,就算是换一个心胸狭窄的将军。他们也喜欢这样不贪恋功绩的下属啊!
张温果断的采取了蒋干的计策,在当时下令,全体蓝军。除相山守军之外,全部化整为零,以屯、曲为单位,分散出击,出击目标,并不局势于城池,还可以包括村镇和农村。遇到红军防御力量薄弱的城池,就可以自行攻占,占领城池后,掠夺必须军用物资,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毁。
遇到敌人防御力量弱,而单独吃不下这座城池时,可以联络周围蓝军部队,相互配合完成任务。
在演习中并不一定要放火,而是采取涂漆的方式,来代表火烧攻击。
就在红军正高歌猛进,准备一举拿下蓝军阵地时,结果发现对面的蓝军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撤退了。
这个撤退甚至连接敌战斗都没有发生。董润遇到这个蹊跷情况,立即警惕起来、
董润吃够了没有情报的亏,下令红军斥候和机动骑兵部队,全部前突侦察。当斥候推进到与主力相距一百里的范围内时,也没有发现蓝军、就是推进到了相山仅八十余里的萧县时,发现萧县居然没有一个蓝军士卒把守。
得到这个消息,红军总指挥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
果然在当天掌灯时分时,董润就接到了鄄城县遇袭失守。
鄄城县属于青州南部小城,董润并没有留下多少守军也没有重要军事价值。董润奇怪鄄城县失守,可是并没有太在意。
然而到了当夜子时时,董润居然接到了斥候的汇报,陈留札县以南的区域发现蓝军斥候在活动。斥候营试图进行驱逐,结果损失数十人,以失败告终。
这个时候,董润意识到了不对劲。
随即侦察相山的斥候汇报,相山蓝军仅留八千余人驻守。其他军队失去踪迹。
董润这下慌了,他心里嘀咕起来:“蓝军到底去哪里了?”
蓝方军队不会像马航370一样,凭空消失。他们只是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河内郡怀县,也就是后世的武陟县。怀县与郑州隔河相望。就在日落时分,城门即将关闭前夕,城门前出现一队莫约三四百人将近二百辆车的商队。
怀县县尉姓山名仪。山氏在怀县可是大族。祖上就是大名鼎鼎的山涛。不过山仪却不是嫡支,而是分支,祖父则是山涛庶孙山世回。士族门阀嫡庶之间的差别非常大,就像刘琨作为中山刘氏的嫡系,他是金谷二十四友之一,官至司空。但是同宗的刘原则因为是庶子出身,不仅没有机会当官,反而成为卑贱的商贾。山仪同样如此,作为山氏庶子出身,他只能出身武职,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县尉。
本来山仪打算详细检查一下这支商队,然后关上城门,结束一天的工作。可是看到这支商队的旗子上写着杜氏商队时,山仪则下令直接放行。
山仪的话没有反对,必竟怀县所有人都知道山仪的儿女亲家就是卖怀县唯一一家出售仙人醉的杜明礼。
然而在商队进入城门洞时,山仪有点意外,作为儿女亲家,山仪与杜明礼交往频繁,杜氏商号内的伙计和掌柜,虽然他谈不上全部都认识,不过多少有点印象。可是这三四百人,在山仪脑袋中,居然全无印象。
就在山仪准备下令“站住”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如同弥勒佛一样的男子躺在一辆装满麻袋的马车上。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杜明礼的掌柜之一的杜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