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临江轻笑：“娈贻呀娈贻。你怎么，不乖呢？”
江娈贻看着莫临江有些癫狂的笑，强装镇定，却又默默往后挪了一步。
“收起你那龌龊心思，你，配不上她。我说过。”许杙横刀直指莫临江。
莫临江：“哈哈，六殿下还真是位勇气可嘉的君子。”
“你可知我是谁？”
许杙：“我不在意你是谁。”
“孤，乃萧垵国君主。没有别的喜好，唯独喜欢棒打鸳鸯，真是不好意思。”
“将他拿下。”忽然，莫临江话锋一转，趁着许杙不备，遣人将他钳制住。
莫临江唇角泛起冷笑：“孤的耐心有限，要么，灭了滳国。要么，和孤回萧垵。”
“选吧？”
江娈贻低垂着头，神色不明。
她看向许杙，见他眼中带泪，不住地摇头。她侧过身子，不敢再去看许杙。
“好，我答应。”
她真的做不到弃百姓和家国于不顾。
莫临江挑衅地看了一眼许杙。
他覆手抚着右眼角下那道疤痕。
如今，那里已然被刺上了一朵忘川之花。
“但你，总该让我同亲人道别……”
莫临江开怀地笑道：“那是自然。”
“来人。”
“进宫告诉滳国皇帝，江娈贻将以和亲之名嫁入我朝，他几个儿子的尸，能收了。”
滳国皇宫——
许璟和蒋噫悦在得知这个消息都不可置信。
他们宠在心尖儿上的，当作亲生女儿对待的孩子。如今却要被迫掳走。
许璟痛恨自己无能：“是朕，朕无能啊。皇儿们浴血奋战死在了沙场，而朕如今竟也保不住卿卿。”
传话的人告诉许璟，江娈贻是自愿的因为以滳国为要挟，她不得不从。
许璟最终亲自拟了道旨，封江娈贻为永安公主，昭告天下她为了两国休战而和亲。
待到拟完旨，许璟从书案行至榻前，有气无力握着笔的手骤然松开。
他狠狠跌在地上，嘴角猩红，血渍染红了他的衣襟。
蒋噫悦见此，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我，时日不多了，悦悦。”蒋噫悦因为眼前帝王这句亲昵的话愣住了。
“陛，陛下？”蒋噫悦和他同坐于榻边，她紧紧挽着他的手。
“不，我想听悦悦你像少时一样唤我。”
“璟郎。”
听到这声熟悉的称谓，许璟笑了。
他饱含情愫地拉住蒋噫悦：“噫悦。我真的不想走。洹儿年纪小，要你操劳一阵儿了。”
蒋噫悦不高兴了：“你不许这样说。我……不许你走。”
她的声音有些有些发颤，
许璟握住她的手，恍惚间，
他看见了少时的她，那时，她也总爱这般与他玩闹。
“噫悦，听朕的话一次，如若，不行。这，江山，便舍了罢。”
蒋噫悦闻言，语气满是慌乱：“你说什么？你同滳国皇室祖辈死守的江山，你麾下将士相继赴死也要保住的国土，你凭什么要舍？”
许璟叹气：“江山本就没有千万年的长久，能守住百年，已然不易，只要这片国土上的百姓安康，就算是拱手让人，又如何？”
“可，自古亡国君主，多遭唾弃，朕本就是油尽灯枯，将死之身，不怕那些杂言碎语。可若将这个位置，留给洹儿，他不知要承受多少痛与打击。”
“朕只有你和洹儿了，朕自私，舍不得你们承受这些本该不属于你们的……磨难。”
说完，他深情款款地看向蒋噫悦，
手臂垂落
缓缓合上双眼。
就这样悄然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