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死的,本不会做怪,更没有善恶,做怪的是人的心,贪婪的心。就像在这“赛神仙”中燃烧的鸦片,既可以因仁心而用于医疗,救死扶伤,也会因利欲而成为毒品,祸国殃民。
这世上有多少隐藏在表面下的东西被一部分人利用,拼命的攫取不义之财,尽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赛神仙”本不是庙,自然不会有供佛燃烧的香,可却同样的冒出一股股青烟。
手脚已松绑的黄三爷,虽回归了自由之身,却不敢拔腿逃跑。剑锋搭在肩上传来的那股冷冽感觉还没消失,裤管也没干透,所以他只能乖乖在别人的指示下决定是走是停。
墨轩在说完“头前带路”后刚往楼里面刚迈出一步就停下了。
黄三爷见势也停下脚步,心里重新开始念叨:“这小子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敢进去了吧。”暗暗的嘲笑对方也仅是无胆小辈。
墨轩不知道黄三爷心里的想法,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对身后两女说道:“你们就在外面等我。”
两女自是知道墨轩的想法,单是从楼里飘出的青烟已让她们觉得难受,里面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但二女却是同时开口道:“我要陪你进去。”都是怀着同样的心思,担心墨轩的安危。
墨轩重新看了看“赛神仙”,轻笑着说道:“这种小地方还困不住我。”
二女见墨轩这么说也不再坚持,心里决定在一段时间没见墨轩出来就闯进去,不管里面是什么刀山火海。
墨轩重新向楼里迈出脚步,黄三爷依旧在前面带路。
进入大门,一条笔直的通道直达大门正对面的尽头,尽头处有一楼梯通向二楼。所以在门口并不能看到通道两边的情况,只见得一股股青烟从两边不断喷涌而出。
透过青烟可以看到,通道的左右两侧间隔的排着一张张木板,木板前后两端简单的架在四十厘米高的石凳上,木板上有的铺着肮脏破旧的席子,有的席子都免了。
这样的木板床对于死尸来说都显得寒碜,可此时上面躺着的却是活生生的人,不过如果没有那些从嘴里鼻中来回升起的青烟,他们已是与尸体无异。一个个面相皮包骨,眼眶深陷,两眼昏暗无神。
对于墨轩两人的走过去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一眼,只是不停的吸着嘴里的大烟枪。一人抽完离开时,立即有另外的人填补他的位置。
走过通道,两人开始登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恰好有两人一前一后从上面下来,那走在后面的人伙计打扮,对着前面的人一边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一边对前面那人嚷道:“我说刘公子,没有钱就别再往二楼钻了,到一楼那免费的位子去吧。”
墨轩先看到一双软底宫纱锦缎鞋子,虽十分破旧但仍显出一股贵气,在看那鞋之上衣裤确实粗布衣服,上面还带着许多补丁。这本应分别出现在两人身上的衣裤与鞋却穿在一人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刘公子被那人叫嚷着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堂堂刘家少爷不能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可惜的是他这刘家少爷已是历史了,如今家产败光,父母又被自己活活气死。忍了口气,低着头在一楼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木板床,抽起烟杆,又是一缕青烟。
叫嚷之人看见黄三爷,弯腰作揖,说道:“三爷您回来了。”说完看了看黄三爷身后的墨轩,心里奇怪,三爷去抓小娘们,怎么变成个大小伙,难得三爷的口味变了。
黄三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往二楼走去。
与一楼不同二楼的装饰是富丽堂皇,一张张软塌由帘幕隔开。每张软塌里都侧躺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手里执着精致长烟杆,烟杆边静坐着坐个一个个眉目含春的少女,葱白素手为塌上之人点烟递茶。相同的是缓缓升起的青烟和麻木不仁的眼神。
那一支支烟杆里燃烧的是人的生息,无尽的钱财和完满的家庭。这“赛神仙”就像是一个火炉,将一切燃烧成灰烬,而那些血汗换来的钱就滚滚的流向了那只幕后的黑手。
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上,一切忽然变得安静了,就像暴风雨来前的那种沉寂。
黄三爷仍走在前面,他后脚所踩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声音刚落,一只银色枪头从旁边的墙壁刺出,如毒蛇般窜进墨轩与黄三爷之间,伸出几尺长的枪身将两人隔开。
刺出的枪头没有丝毫停顿,沿着墙向墨轩的方向平平划去,锋利的枪头像是要把墨轩从腹部截成两段。
墨轩舍了黄三爷,运起“一渡芦苇”身法向后退去。那银枪哪快的过墨轩的身法,加上又要划过墙,在墨轩落地时,银枪离墨轩腹部已有一米来远。
那躲在墙里之人见偷袭没有成功,抽回银枪,将枪身往墙上一甩,墨轩在对方抽回枪身时,又后退一步,站定时先前所在位置的墙体轰然倒塌。一个人从那倒塌的洞口跳出,大踏步向墨轩靠近,右手银枪向前连点墨轩身前膻中、中脘、气海三大要穴。
听得“叮叮叮”三声响,墨轩眼明手快抽出墨剑也是向前连点三下,准确的点在了对方的银枪的枪头上。
在这窄小的空间本不利于长枪的发挥,墨轩在挡下对方攻击后,墨剑护住身子,身形一转欺近枪身中部,然后墨剑一扫,长枪在一扫之下枪尖插到墙里。
那人反应也快,将握在手里枪身向墨轩丢去,银枪划开墙壁,竟在空中打了转,那人手握枪尖部分,将银枪当做棍子再次向墨轩砸去。
墨轩左右闪躲,银枪没有碰到他丝毫,地板却被砸了到处是裂缝,灰尘顺着那缝隙落下二楼。不过三楼的一切并没有引起下面人的在意,青烟依旧弥漫。
躲过几次攻击后,墨轩瞧得对方攻击的一丝间隙,在银枪落下时,飞身踩在枪身之上,使上“千斤坠”,枪身出六十度的幅度,那人企图抬起枪身却没有成功。
墨轩再一运劲,那人双手再也握不住枪身,双手一松,“嘭嘭嘭”的连续三声响,整支银枪穿过三楼,二楼的地板,最后落在一楼的地板上,震气一大片灰尘,楼里那些神志还清醒的纷纷跑了出去。
在那人惊讶与墨轩高深内力震脱自己银枪时,墨轩已飘身来到他近前,冷冷说道:“为虎作伥,该死。”手指一点那人气海穴,废了他的一身内力,然后向最后一个房间走去。
那黄三爷本来还在远远的观战,当看到那人处于弱势时,就匆匆躲进最后一个房间。
站到房间门口,墨轩轻轻推开房门。
那黄三爷确实还在房间里面,不过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柄飞刀深深的插入他的心脏,睁大的眼露出惊恐的神色。
墨轩仔细看了下房间,正当中摆了一张桌子,其他的就几箱的金银和一叠银票,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墨轩简单的翻了下那口箱子,几剑劈断房中支撑的柱子就离开了。
在墨轩三人离开新丰镇前往东平府的路上时,在新丰镇里两件事却被传的沸沸扬扬,一是新开不久的“赛神仙”突然倒塌了,另外是城外一对父女意外得到一百五两银子和一张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