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停了,高远的天空洒下熹微的阳光,没有带来暖意,反而让人更鲜明的体会了空气里的寒冷。
除了随风卷起的地上的积雪,天地间其他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墨白几人忍受着呼吸之间进入鼻腔内的是冰咋子带来的冰冷与刺痛,可几人心中的热血已经开始极速翻涌,像一座马上要喷薄而出的火山。
特别是在索隆从马上下来落地,周围士兵同时长枪顿地,异口同声喊了一句“呼”时,他们感觉到一股如山的气势,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不过马上这气势似乎助燃了他们心中的热血,睁大着火热的眼睛,兴奋的看着围着他们周围全副武装的士兵。
就在众人剑弩拔张之际,索隆问出了一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问题,只见他盯着墨白愤恨的问道:“你跟那位王姑娘是什么关系?”
军中跟索隆相熟的都知道自己的这位少将军痴迷于王昭君,以至于这个事情都成了军中公开的秘密,只是没有人敢在索隆面前提及,众人从眼下的情况看显然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少将军的情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边的花荣四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也能看出墨白与眼前这位少将军有些恩怨,纷纷在猜测王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墨白也没有想到索隆对王昭君那么在意,笑着反问道:“少将军不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怎么反而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索隆刚想反驳,才明白自己因为一时激动忘记了眼下的场合,冷冷说道:“本将军正想问你们,你刚才说什么合作,我只看到你们三番两次来军营闹事,莫不是来打探军中虚实。”
旁边那个最开始吃亏的军官连忙进言说道:“少将军,别跟他们废话,把他们抓起来再说。”
索隆看了那军官一眼,军官马上缩了自己的头,这里本来没有他说话的权利。接着又来回看了一眼墨白几人,和缓的问道:“你刚才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墨白指了指自己这边的几人,回道:“合作的意思就是我们五人想加入你们的军营。
索隆含笑的说道:“如果各位想要参军,征兵处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着,不过我想你们不会那么简单的接受,说吧,有什么要求?”现今军中本就缺人,何况墨白五人都是身手过人,无疑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助力。
墨白点头说道:“少将军果然是个明白之人,我们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我们五人不受其他任何人的指挥。”
索隆先是一愣,然后会意的摇着头说道:“你们是想一方面调用着军营里的所有资源,另一方面却完全不受军营里规矩的限制,你认为这样的事情我会答应你们吗?”
墨白道:“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你看我们这边有五个人,随便挑出三人,你那边也随便找出三个人,然后我们进行三场的比试,三局两胜。如果我们胜了,就按照我们说的做,如果我们败了,就征兵处入伍。”
索隆有些不大相信的说道:“这样子怎么看都对我比较有利,似乎我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性,你们难道觉得自己一定会取得胜利。”
墨白轻笑道:“胜败只有在交手之后才能知道。”
索隆赞声道:“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此地狭窄,我们到演武场。”
演武场就在军营的正当中,原本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此时已经列队围着四周,除了那些必须要守在自己岗位上的人,几乎整个军营的人都围在演武场的周围,在看见索隆进入演武场后,那些人发出一声震天的呼喊,只见索隆一抬手瞬间噤若寒蝉。
墨白几人不禁也为这种令行禁止的执行力折服,不过他们却不知那些人不知被这位少将军折磨到怕,可又敬佩于他的武功与战场上的义气,所以是又敬又怕。听到今天居然有人胆敢拔虎须,不禁对墨白几人对了几分好奇与同情。
墨白这边出站的三人很快就确认了,由童猛、花荣和墨白自己依次出战,三人中花荣年纪最大却也不过二十六岁。索隆这边除了他自己外,另外找了两人,年纪同样不大,可从两人的装扮可见在军中地位不低,三人先下去将身手的军装换下,回来时三人也是和墨白几人一样的一身军装,甚至与那两人手中的武器分别与童猛和花荣一般,一人手握一把开山斧,另一人身挎长弓,背背箭壶。
索隆将手中的银枪插在地上,对墨白三人介绍道:“这位使用开山斧的是我军中第一力士,名叫冯天霸,在他旁边的是第一神箭手周清,比赛的形式一人一场,第一次抛硬币决定。”
墨白三人均是赞赏的点头,自己这边童猛和花荣从随身携带的兵器可以看出两人的长处,对方却并不投机,反而派出相同的阵容,通过硬实力进行对抗,他们四人在看到彼此的时候也有棋逢对手之感。
索隆接着说道:“主随客便,由你们先选择,正面还是反面?”
墨白选择了正面,硬币抛起落下,恰好是确是反面,无奈的摆手叹道:“看来运气不在我这边。”
索隆说道:“既然如此,这第一场的比赛形式,就由我们先挑选了。几位这边请。”
几人来的的是演武场士兵平时训练的一个项目,索隆解释道:“比赛形式很简单,参赛的两位只需要将这里的石堆搬到对面,还要叠成原来的样子,用时少的为胜。”
那石堆由五块石快垒成,每块石头只有百来斤,和对面的距离也只有一百米,本来不是什么难事,可要经过的路却是踩在上面能没及脚踝的粘性极强的黄土,就变得十分困难。
两边派出的自然都是以力量见长的童猛和冯天霸,童猛刚开始也以为很简单,可在踩入黄土中才发现,没有负重的情况下,抬脚已是十分困难。两人做了热身,且在手上做了防护后,一声令响,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刚开始的三块石头,两人可谓旗鼓相当,几乎不分先后的迅速的把石头搬到对面,到第四块时两人的脚步慢慢变得虚浮,速度渐渐变慢。到第五块时,两人开始力气都几乎快用尽了,咬着牙前进。在寒冬中两人却是汗流浃背,进入最后的小半程,童猛渐渐的有些落后。
冯天霸领先几步已经准备把最后的石头垒上去,就在他将石头放上去时,原本垒的石头由于没有放平整突然向他这边倒过来,旁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却是来不及出手。就在这时一双还滴着混合着血的汗滴的手扶住了石头。
冯天霸知道那双和自己手上一般状况的手是属于谁的,小心的放稳最后的石头,感激的朝对方看了一眼,同时握住了对方的手,血滴从两人掌间滴落。然后冯天霸走在童猛的石堆旁,同样用手扶着石块,等着童猛慢慢的将最后的石头放到上面。
这期间两人没有说话,周围也没有人说话,阳光下石堆上两对鲜红的血掌印闪着迷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