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进了屋,我和我爸将小甜和我妈的魂魄放好,跟着我师父也进了屋。我和我爸到屋里的时候,师父已经走到那屋门口了。
他从自己的袖口当中抽出了一张黄符,贴在了那扇门上。
然后,回头跟我爸说道:“借你的力量一用!”
我爸点头,心领神会,后退了几步,微微地矮下身体,刹那间,他猛地一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
爸撞到那扇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老式的瓦房本来就不结实,被这么一撞,整个房子都晃晃悠悠的,房顶上掉下来不少尘土灰沫子啥的。
第一次,房门没有被撞开,但是第二次,爸再冲过去的时候,那房门便发出了一声恐怖的爆裂,一下子被撞成了碎木头片子,甚至,连整堵土墙都塌了一半儿。
这屋里边很安静,我也没再听到之前的那种诡异的呼喊声。
师父从那边拿来了油灯,这油灯的火焰在他手里,渐渐地变成了原本的橙黄色,暖色的光线铺散开,倒是让人安心了一些。
等空气中的浮尘一点点散去,屋里边的东西也都显现了出来。
这屋子的后墙上有着一个大洞,像是被啥东西给撞开的一样。看来,刚才我们听到屋里的那一声巨响,肯定就是这个了。
爷爷和屋子里的那个东西都不在,肯定是从后墙上的洞里出去了。
爸跑到那个破洞洞口,朝着外边看了一眼,好像是准备追出去,师父说道:“早就出去了,你追不上的!”
我也过去看了,老烟杆家后边是很大的一片玉米地,地里头的玉米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有些地方,像是被啥大东西压过去了一样。
这个屋子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口棺材。
这种棺材比普通的棺材要大上许多,甚至比二丫阴婚时候使用的那种双人的棺材还要大很多,一看就不是给人用的。巨大的棺材板也有一尺多厚,就掉在旁边的地上,正中间裂开一条缝隙,倒还没有完全变成两半儿。
我在想,这棺材里会不会还有啥线索?
回头过去,本想扒着棺材边沿看看,没想到,我还没有靠近,就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儿,极其恶心,要不是我现在没有还魂,估计能吐出来。
师父拿着油灯过去,苦着一张脸,看他的样子也被熏得不轻。我爸在旁边看着后边的玉米地发呆,师父戳了戳他的胳膊,跟他说道:“拿着这个,你过去看看棺材里边有什么!”
把油灯给了我爸,我爸也是一副实在的模样点了点头,就过去看了。
我也捏着鼻子跟着,油灯一照,有些反光,棺材里沾有很多粘液,很恶心,其他的好像也没啥了。
爷爷不在,这屋里那东西也不在!
说实话,在没有看这口棺材里边的时候,我有点儿担心看到爷爷的尸体在里边,当我一看啥都没有的时候,我还是稍稍地放心了一些。
“师父,棺材里是啥东西啊?”我问道。
“我要知道,也不用过来查了!”师父果断的回答。
这时候,我爸在后边说了一句:“咦,这是什么?”
我立刻扭头回去,我爸一点儿都不嫌脏,蹬着旁边的架子直接跳入了棺材里边,他的手指在下边拨弄了一下,从里边拔出来半个手掌大小的东西。
他单手撑着棺材的边缘,再跳出来,四下看了一下,随便找了块破布把那东西给擦了擦,拿过来我给看。
油灯的照射下,那东西是半透明状的,有些发青,很像翡翠的那种感觉。
“这是啥?”我问。
我爸摇了摇头,他好像也没见过这种东西。
这个时候,师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爸手上的东西,疑问了一句:“鳞片?”
“啥,哪能有这么大的鳞片?”我问道,这有点儿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棺材里边是大蛇,要真是大蛇,这么大鳞片的,估计这口棺材也装不下啊。
“谁知道呢,这得问你爷爷!”师父说道。
屋子里除了这口棺材之外,就是一些木架子了,架子上有很多脸谱面具,背面都刻着黑色的符文,看起来就很诡异。
师父说,这种东西不能留着,如果被其他那些心术不正,会下三茅术法的人给拿到了,肯定还会害人。
所以,我们就把这些东西给收拾了一下,集中在老烟杆家院子中央,都给烧了。
在烧这些东西的时候,大门被推开了。
我还以为是这附近的住家户过来了,毕竟这大半夜,老烟杆家院里火光通天的,有点儿怪异。不过,门开了之后,外边的竟然是我爷爷,他满头大汗,喘的厉害。
他进了院里,把门关上,一屁股坐下来。
我师父问道:“怎么样了?”
爷爷喘了口气,缓了一下,才说出话来,他摆了摆手,说道:“我实在是追不上,跟丢了,那东西不好对付啊!”
我很好奇,那东西是啥,就直接问道:“爷爷,那是啥东西?”
爷爷则看了我师父一眼,我师父好像又跟他使了个眼色,他说道:“阳娃,等有机会了再跟你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好奇,直接拿出了刚才我爸找到的鳞片,给我爷爷看。谁知道,我爷爷一看,脸色立马一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把将我手上的鳞片打掉。
“这东西碰不得!”爷爷的表情很吓人。
掉在地上的鳞片,被爷爷一脚给踢到了火堆里边,熊熊的烈火,很快就把那东西给吞没了,而且,奇怪的是,那火焰全都变成了青色的,鳞片好像还在火堆里奋力挣扎了一阵。
持续了有两三分钟,逐渐地成了灰,那火堆才一点点恢复。
我感觉,爷爷的反应有点儿过了,一个鳞片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那东西到底是啥?
院里整理出来的东西,一直烧到后半夜三点多,总算是烧完了。破掉的一堵墙,用方土坯给堵上了,院墙也是。
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快后半夜四点了。
师父给了我一颗药丸,还是那种药丸,跟我爸的那种有点儿像。我问师父这种药丸是啥,他倒是会神秘,说等以后跟他学了本事,就知道了。
然后,他又给了我一张符,说等我看到这张符变成黑色的时候,就可以还魂,这个我爷爷可以帮我。
小甜的情况有点儿严重,需要几天的恢复,师父给了另外一种药丸,灰色的,有三颗,他让我将药丸化成水,每天一颗,给她的灌下去。
交代完之后,师父就走了。
他说,他在阴间那边有点事要办,还是跟我爷爷有关的,必须得过去,我有啥紧要的事,可以到堂屋的神位前烧香祷告就行了。
到阴间办爷爷的事,那会是啥事呢?
师父没告诉我,等他回来,我就知道了。
早上睡到很晚才醒过来,扭头一看,师父说的符纸变黑已经成了,昨天晚上明明是黄色的,现在就成了一张黑纸,倒也奇怪,我就赶紧喊我爷爷。
爷爷过来一看没错,他让我闭上眼,很自然的躺下来,然后,把那张符给贴在了我躯体的额头上。
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能下床了。
爷爷就坐在床边,一看到他,我就会想起老烟杆,也不知道劫走他的会是谁,我就问道:“爷爷,你觉得会是谁劫走了杨爷爷?”
这问题问得好像有点儿突然,爷爷一愣,好像是想了啥之后,才是淡淡地一笑,说道:“那谁知道呢!”
我感觉爷爷的这个反应稍微有点儿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怪事出的多了,我看谁都觉得可疑的原因。
想到老烟杆,我最好奇的还是我姥姥的那事,我就趁机问道:“爷爷,我杨爷爷和那个要饭的,当年是咋回事呢?”
“啥要饭的,那是你姥姥!那年头闹饥荒,你姥姥逃荒本来是要往乡里跑的,谁知道迷了路,跑到了咱村,叫你杨爷爷给收了!”
“这样啊,我记得,杨爷爷说过,她来咱村的时候,挨家挨户的讨要一碗夹生的米饭,那又是咋回事呢?”我问道,这问题我一直搞不懂。
“那是你杨爷爷给你说岔了,那都是后来的事,七几年的事了。”爷爷说。
“不是六几年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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