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淡淡的扫了一眼电脑屏幕,照片中的男孩与溪阳有七八分相似,但眉眼间透露的神色却截然不同。
“确实很像,不过人有相似,你说呢?严老师。”华灼淡淡的看一眼严厉,释放出一点威压,笼罩着严厉。
严厉迎上华灼的视线,感觉周围有点怪,却说不出究竟是哪里怪,不过他倒是有很好的理解到华灼的语言暗示。
严厉虽然没有敏锐的感觉到威压造成的不适,倒是有很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发现可能非常重要,但溪阳的经历特殊,监护人可能是不希望再有任何糟心事打扰溪阳吧,所以才会提醒他不要多言。
“明白。”严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严厉的迟钝,令华灼多看了他一眼,这世上奇怪的人还真多,竟然会有人不受威压影响,虽然只是一点点,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威压,但对普通人而言,却一样是非常压抑难受的。
“严老师还有其他事吗?”华灼问。
“有。”严厉一边说一边从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里,翻出一张数学竞赛的报名表。“下月有一场国际高中生数学竞赛,我有意推选溪阳报名参加,您拿着这份报名表,回去和溪阳商量商量吧。”
华灼接过报名表,简单的扫了一眼,问:“如果参加,需要出国吗?”
“不用,这次国际高中生数学竞赛的东道主就是龙国,而且地点就在帝都,很方便。”
“既然如此,就参加吧,反正他挺闲的。”华灼说。
“不需要和溪阳商量商量吗?”严厉问。
“不用,有奖金的事他很喜欢做。”华灼顺口胡诌着。
“这样啊,那我这边就直接给溪阳报名了,明天我再弄些参考书给溪阳,凭他的实力,前五应该没问题。”
华灼淡淡的看了一眼严厉,说了一声“没其他事就先走了”就离开了办公室,徒留面露疑惑的严厉。
严厉在心里嘀咕着,他刚刚有说错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国际高中生数学比赛,云集的是各国高中的顶尖天才,严厉虽很看好溪阳,深知溪阳很有潜力,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溪阳的基础相比那些顶尖天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不指望前三,能进前五,就很不错了。
离开一高,华灼站在停车位一直没动,没有驱车离开,倚靠在车门的位置。
宿白、秦挚、张芷钥、钟轶四人悄咪咪走出一高正门后,一眼就看到了故意在释放存在感的华灼。
华灼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他却迟迟没有驾车离开,显然是已经注意到了身后的“尾巴”。
宿白是一丁点没有被发现的尴尬,直接大摇大摆的向华灼走过去。
见那四人走了过来,华灼特地将车门打开,免得发生车门莫名其妙自动打开的状况。
上了华灼的车,在华灼驱车离开一高附近后,四人才把身上的隐身符拿下去。
“你和溪阳的班主任都说了些什么啊?”宿白从后排爬到副驾驶上,笑眯眯的问着华灼。
“参加数学竞赛,另外,一高里可能有溪阳的亲人。”华灼说。
“溪阳那面相,确实不是孤家寡人的面相,不过能在同一所高中里,遇到亲人,这就是缘分吧。”宿白双臂环于胸前,像模像样的感叹着。
“那要不要和溪阳说说啊?”张芷钥问。
“这……还是不要了吧,毕竟他是被抛弃的。”秦挚觉得溪阳可能会对亲生父母有怨恨,知道有关亲生父母的消息,溪阳绝不可能不在意。
“也是……你说,这人心要狠到什么程度,连亲生骨肉都能抛弃啊?”张芷钥实在是不懂。
“你觉得很匪夷所思?”宿白回头看一眼张芷钥问。
“你不觉得吗?”张芷钥反问。
问完,张芷钥就有点后悔了,她忘了,宿白的身世比溪阳更复杂。
“在兵荒马乱的饥荒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弃子很常见,毕竟养活自己都难,更何况是需要细致照顾的婴孩。”宿白懒懒的瘫在座椅上,眼望着车顶,其实这世上最可怕的,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既然生活艰难,为什么还要孩子呢?”张芷钥不懂。
“问的好。”宿白勾了勾唇。“养不起啊,但人的骨子里却偏偏根深固蒂着传宗接代的思想,即便知道养不活,也会拼命的生儿子。”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芷钥皱着眉头。
“说的没错,确实很乱,但更乱的是,越是想要儿子,越得不到儿子……跑题了。”宿白眨眨眼睛,发现这题跑的不是一般的远。“告诉溪阳吧,他有权知道,这是他的事,只有他能做决定。”
“合适吗?”张芷钥有些不赞同。
“早晚会知道的,与其蒙在鼓里,还不如早点知道做准备。”
“做什么准备?”张芷钥觉得宿白说的“准备”二字,有点危险的味道。
“各种准备。”
张芷钥翻了翻白眼,没再继续和宿白讨论这件事,反正宿白说告诉溪阳,华灼就肯定会告诉溪阳。
“参加家长会的感觉怎么样?”宿白笑眯眯的盯着华灼问。
“还好。”华灼仔细的想了想,除了感觉有点新鲜外,就没什么其他感觉了。
“你昨天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给溪阳开家长会啊?”宿白很好奇,华灼可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
华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透过倒车镜,看了一眼后排那三人,以及旁边的宿白,思虑片刻后说:“他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去参加家长会,但却必须有一人来参加。”所以他才会主动开口。
“为啥不希望我们来参加家长会?是对我们不满吗?”张芷钥不满道。
“你不靠谱呗,还能因为什么。”宿白两手一摊,幸灾乐祸道。
“你有立场幸灾乐祸吗?不靠谱也包括你啊!”张芷钥扑上前,抓住宿白的肩膀,一阵乱晃悠。
“我是压根儿不想去,所以靠不靠谱无所谓。”
“哼,那臭小子,枉我平时对他那么好,哼,忘恩负义,哼哼……”张芷钥气哼哼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