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弯曲的毛发于绯色的红茶中载沉载浮,顽强挣扎着没有沉下去。
李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拿起白纱巾将这根毛发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
紧接着他快步走到静室,熟练的来到了神秘空间之上,略微感应后,便看到了凉宫大小姐似乎在一处神社当中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
那模样,居然显得有些抚子的气质。
李贺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便重新回到了身躯,感叹了一声。
怪不得人人都想抱大腿,这种感觉实在是,
太棒了!
他看了一眼手中被白纱巾包裹的卷毛,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根毛,更是取得宇宙魔方的‘门票’。
李贺内心久违的激动了起来,他按捺住,平复心情后继续盘坐冥想,习练传送法术。
次日,清晨。
李贺拉开窗帘,便看到对面窗户白花花一片。
他眼角抽了抽,淡定的鞠躬,浅笑了一下,“早上好,两位。”
李贺说完拉上窗帘,这位奥多姆太太过分了,不仅给可怜的未知先生天天换帽子,而且现在还不拉窗帘,对他施加视觉暴力!!
他倒是无妨,见怪不怪,生理知识碾压这些人几条街。
问题是让凉宫大小姐看到这可怎么得了!!
不行,说什么也得想办法换个邻居!!
李贺揉了揉眼角,估摸着今天是习练不了格斗术了。
其实也行,就是画面太美。
这时。
咚,咚,咚……
敲门声徐徐响起。
李贺面色奇怪,谁?
他想着便走向房门口,见到了一位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
“霍华德,你不觉得自己来的有点早么?”
“你们国家不是有句俗语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李贺上下打量了一眼霍华德,平淡的说了一句,“你忘了下半句,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他说着领对方走进了书房中。
………………………………
伦敦,布里克大街177A号。
幽然的圣殿中寂静无声,大厅,楼梯,走廊,四处弥漫着一股诡秘幽冥之味,如同乌云盖顶,阴沉压抑。
伦敦圣殿的镇守者,黑袍大法师的莱斯特已然不复李贺初见的白人牧师打扮,而是穿戴着代表大法师身份的全身黑袍,一缕缕火星如同精灵般摇曳悬浮,随时可以爆发出凡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然而,身为法师群体中的高层,可以镇守圣殿的莱斯特大法师却面色沉重,甚至于像是普通人一样动摇的望着大殿中,琉璃穹顶下的漆黑背影。
如同烟雾一般的黑袍,裸露在外的肌肤惨白可怖。
黑暗的力量笼罩着整个伦敦圣殿。
莱斯特大法师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眼,“海因里希尊者!”
他戴着金属手套的右掌情不自禁的握住,心里沉重难言。
海因里希·利尼利厄斯,法师中鼎鼎大名的传奇人物,享有尊号的强大存在。
没想到,就连这样的人物都最终投身向了黑暗。
莱斯特张了张嘴,却又最终无言。
海因里希尊者徐徐转身,露出了一副平凡无奇的中年面孔,宽额头,高鼻梁,厚嘴唇,无时无刻都挂着优雅的浅笑,正是莱斯特记忆中的模样。
奇异腔调的话语随即响起,“一晃都这么久了,当年笨拙的小莱斯特居然披上了黑袍。”
海因里希尊者摩挲着手指,目光深黑而鲜红,“现在都仍记得古一法师将你扔到阿尔卑斯山峰上的画面。”
他话语像是调笑又像是缅怀,最终变得听不出感情,低沉漠然,“莱斯特,你啊,都这么老了。”
大殿中的黑暗霎时浓郁的仿佛凝结成实质,即将吞噬一切!
就在这时!!
咚——!!
沉闷的扣击声荡漾开去,而莱斯特大脑一清,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外的触发法术已然泯灭,脚下便是无尽的深渊。
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退到了手持漆黑权杖,面戴半边面具的安东尼身后,浑身冷汗直流,难以自持。
安东尼面色平静,“莱斯特法师,去圣殿的镜像空间消灭那些黑暗行者。”
他说完轻点缠绕梦魇气息的半边面具,与似笑非笑的海因里希尊者一同消失。
而原地死里逃生的莱斯特微微躬身,身影便踏入了圣殿当中的镜像空间。
大殿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古老幽然。
而镜像空间当中,伦敦市高空之上,安东尼和海因里希尊者位列两侧。
海因里希尊者看着脚下的伦敦市,他像是诗人一般,感伤缅怀,“无论怎么看,伦敦都是如此的美丽,泰晤士河的水声仿佛就浮现在耳边。”
“然而无论是你还是多玛姆都想将这一切化作乌有。”安东尼语气平淡,无形的力量掀起狂澜碰撞不休。
海因里希尊者缓缓抬起头,目光深沉,语气死寂,“因为,唯有如此,方是永恒。”
其身躯中猛然爆发出了浓郁的黑暗碾压过去,而安东尼唯有接引圣殿的力量尽全力勉强抵御住。
他只能期盼古一冕下可以再次镇压多玛姆,将黑暗重新封印。
海因里希尊者淡淡的看了一眼安东尼,便将目光投向伦敦音乐学院,紧接着徐徐转向赫特福德郡,最终又在布里克大街停滞了一瞬。
他嘴角再次泛起了奇异的笑意,身影徐徐退后,隐匿在黑暗中彻底消失。
而安东尼却没有掉以轻心,反而面色更为凝重,直到镜像空间破碎后才松了口气。
他身影一转便出现在了伦敦圣殿当中,看到了面色疲惫的莱斯特。
他深吸了口气,眼神深邃,“莱斯特法师,召集学徒选取法器,下一次来袭肯定会更加的凶险诡秘,能否活着——”
“——就看他们自己的命运了。”
莱斯特法师躬身后退,直到消失在圣殿当中。
而安东尼伫立在方才海因里希尊者现身之地,目光幽深,仰视着琉璃穹顶。
那里,有两股力量在互相倾轧,仅仅余波便让他难以呼吸,心生敬畏。
他突兀捂嘴咳嗽了两下,手掌上血色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