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个墓前,墓碑上都是无字的。
“少宫主!对不起!当年我和杜月赶到少宫主的祖地,那里已经被大火烧成灰烬。我们只在残垣断壁中找到一些残缺的尸块,还有一些碎布。我们一并带了回来,合葬在这大墓里!”云涯伤心的说道。
“谢谢你们给爹娘他们死后找了有这个安身之所!”上官昱语气沉重中带着真诚。
“爹,娘,大哥,族人们,我上官昱活下来了!我会让仇人一个个在绝望中死去,让他们好好品尝你们遭受的痛苦!”上官昱说得很平静。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人死不能复生。就算自己再难受又能怎么样!就算自己心里再痛、再恨、再不甘又能怎么样!仇,是一定会报的,自己不会一头扎进报仇的深渊,那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是爹娘,大哥和族人们的冤魂所希望的!自己要做的,就是比仇人活得更好,然后手刃他们!
“少宫主!墓碑上我和云大哥都没敢题字,怕冲撞了少宫主的家人和族人!”杜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关系!不怪你们!这理因由我做!”
上官昱伸出双手,左手食指着左边的墓碑,右手食指着右边的墓碑,在杜月和云涯口瞪目呆的注视下同时隔空题字起来!
少顷,上官昱先收左手,再收右手。
左边碑文:
大哥上官鸿之墓(右)
弟上官昱立(左)
右边碑文从右到左分别为:
父上官青云大人
母黄淑云大人
族人六十一口
合墓(正下方)
儿上官昱立
上官昱站起来,双手抚在两块石碑上。
“少宫主!要不要去祖地看一看?”从震惊过来的杜月问道。
“不去了!亲人现在都来到了这里,那里也就是过去了!不看也罢!徒增烦恼而已!”
“属下参见少宫主!”
一回到洞府这两货就拉着要参拜自己,说什么规矩不能废。自己不让,他们就一脸委屈的样子说是自己嫌弃他们。杜月胡闹也就罢了,云涯一把年纪也非常执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并郑重警告他们,只此一次。
“好了!起来吧!我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水云宫也不会设一点这些个复杂的礼节!再次警告你们!只此一次!要不然,就是花公主!”上官昱不厌其烦,抬出了花公主。
“好!好!好!少宫主说什么就是什么!”杜月一听花公主,急急答道。开玩笑,花公主啊,想起那滋味心里就开始发抖!
“这……少宫主……”云涯想说又不敢说,他是没尝过花公主咬人的滋味,可他也不傻,杜月的时候被咬反正不是在享受。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少宫主’!叫‘公子’!”上官昱又说道。
“是!公子!”两人齐声应道。他们倒也理解,‘公子’这个称呼,做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公子!主人只交给我们心法,不甚传授我们招式。不知公子是否能教授我们一招半式?”杜月谄笑道,云涯也是在一边翘首以待。
这也怪不得杜月,自从在墓碑前见上官昱露了一手后,他和云涯两人一直心痒痒,习武之人哪个不追求更高的武学!这才有了一回洞府两人就急急表明态度,为现在杜月的这个要求作了铺垫。
“嘿嘿!你二人的心思原来是这样!好吧!只要你们不觉得你们家公子才疏学浅,公子也愿意和你们一起探讨探讨!”
上官昱本来就想过这方面,但又怕伤了二人的自尊,现在二人主动提出,他倒是很乐意。未来的路很长,也注定不平凡,这个世界一山更有一山高,谁又能敢言不败!不断提高自己总是好的!
“属下迫不及待!请公子教导!”两人回答的得连语气和速度都一模一样。
“你二人是不是再就商量好了要打劫你们家公子?”上官昱调侃道。
“这个!嘿嘿,公子!不瞒你说,我和云大哥确实商量过,谁让我们弱呢!我们太弱以后也只能丢你的脸不是!”
“别忽悠我!还你们太弱呢!当你家公子傻啊!你们现在走出去不欺负人家就算好的了!”
“嘿嘿!这个!公子!我们也想更强一点吗!以后做起事情来才会更加的得心应手嘛!”杜月拉了拉云涯的衣袖。
“就是!就是!公子!我也觉得杜月说得很有道理!”云涯也谄笑起来。
“好吧!今儿公子高兴,就传你们三个招式!走,外面去,洞里不好施展!”
三人来到一片空旷,“这三招分别为‘断水’、‘断云’、‘断缘’!”
上官昱让花公主与两人呆在一边,拉开架势,喊到:“拿刀来!拿酒来!公子要为你们舞上几曲!”
接过从云涯手中飞来的刀和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看清了!第一式‘断水’。”
随即唱着舞了起来,
“流水汩汩兮,千洄百转不可渡。
逐流随波舞,刀鸣剑啸浪淘沙!
横眉仰天怒,敢教黄河断乾坤!”
舞毕,又唱起了第二式,“断云”。
“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
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欲销仍带日,将断更因风。
势薄飞难定,天高色易穷。
影收元气表,光灭太虚中。
倘若从龙去,还施济物功。”
再次舞罢,上官昱收招而立。见两人如痴如醉,知道他们正处在感悟之中,没有打扰,静静的等待着。
半响,云涯和杜月一前一后醒来。云涯询问:“公子!这招式,可是绝尘刀?”
上官昱笑道:“不是!绝尘刀就算交给你们,你们也使不来!绝尘刀的真谛是需要功法倒行逆施才行!”
“什么?功法倒行逆施?这,简直不可思议!”
云涯和杜月接受不了,功法倒行逆施,那就走火入魔了呀!是要人老命的!
“不错!其实有些功法确实可以倒行逆施的,只不过需要很多的条件,你们两人都不具备!”
两人听到上官昱这样说,也没有沮丧,功夫秘籍再强,总要适合自己才是,勉强去修炼,最终的结果,也是自取灭亡罢了。更何况,就凭这两招,也够他们去探索一辈子了!况且,还有一招呢!
“这两招虽然不是绝尘刀,可也是我在绝尘刀的基础下改良后的绝技,虽然,我刚才施展的时候并没有使用内力,效果,你们也感受到了!随着感悟,你们会发现越来越深奥!”
上官昱并不是欺瞒他们,这两招和剩下的那招,均是他当年突破水云心法第十重感悟出来的!
云涯和杜月此时内心是崩溃的:刚才那两招自己可以比划出来,对,就是比划!而其中的真谛,充其量,只能算窥得一点皮毛!或许,连皮毛都算不上!
上官昱继续讲解道:“这两招都讲究一个势!――霸!而其中的分别在于,‘断水’要的是一种无往不利,舍我其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霸’;‘断云’则是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迎难而上的‘霸’!其实,任何一种武功、招式都要有一股‘势’!‘势’在心不灭,‘势’去心已死!”
啄了一口酒,又说道:“‘霸势’给人一种不可抵挡的感觉,让人未战先劫,甚至于不战而屈人之兵!”
云涯心里豁然开朗,自从第一眼见到“仙女起舞”之后,他也一直在追求霸,他觉得那是霸道,那是强,你强我要比你更强。但很多时候,他都是在怀疑,怀疑自己追求的东西,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不是自己想要的!听了上官昱的讲解,现在可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谢公子!公子的话,对属下恩同再造!”云涯老泪纵横。
“公子!‘势’这么厉害,那是不是普通人有了‘势’也可以傲世天下?”杜月似懂非懂,问道。
上官昱想了想,:“这一点,古书上确实有记载。不过那是一种信念的体现。至于能不能傲世天下,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饮一口酒,上官昱说道:“好了!个中滋味,需要你们自己去体会!下面,我来讲一讲第三招“断缘”!”
放下长刀,取过杜月手中的断剑,“关于‘断缘’这招,不但要用剑施展,还要施于内力,这样才能充分体现它的真正含义。”
提起葫芦,把酒吞了一大口,“‘断缘’是我几年前偶然得来,它的口诀,我取自‘诗经’中的‘关雎’!”
“我现在作用三层内力来演示”
起舞唱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两人看的呆了,只见,断剑时而被上官昱紧握手中,时而两个指头夹着剑身,时而又环绕穿梭四周;而上官昱的身体,有时像嫦娥弄兔,有时像仙女飞天,有时像闺中待秀,有时又像樵夫上山、舟子掌舵……招招飘逸灵动,式式韵味十足,明明不可能,却偏偏可能了,超凡脱尘,似欲九天之外。
两人忽而清风拂面;忽而惊涛骇浪,飞沙走石,等他们退到远处,又变得万籁俱静;忽而又觉得有人在耳边低吟浅唱……
上官昱收招飘落两人身前,
“公子!这招属下学不会!”杜月惊骇莫名,直摇头。
“属下也是!”云涯也是无奈状。
“呵呵!怎么!没信心?”
见两人除了摇头没有别的,“你们也不要妄自菲薄!‘随缘’没有固定招式,完全看个人的领悟!我刚刚施展的,也只是我自己领悟的罢了。具体怎样,因人而异!但记住:不要拘泥于一招一式!说白了,这招没有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