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老段捕快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道:“好!”
义庄在高阳县最边缘的地带,荒凉无比的郊区外,一个硕大的院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风起,吹拂着门口的两个白色灯笼不住摇晃,破击的两扇门虽然关闭着,却被风儿吹的吱呀乱想,荒郊野地的,别有一股瘆人的风味。
如此可怖的场景,若搁在华夏的二十一世纪,一定是用来拍摄恐怖电影的最佳取景地,按理说,这么阴森森的地方,大晚上的是不会有人来拜访的。
偏偏,夜幕中就出现了四个人的轮廓。
老段捕快走在了最前面,段捕快与他并肩,齐飞和谢锦年则是走在了最后。
“飞兄,你真的确定要看吗?这大半夜的,不如我们跟段捕快说说,待到天亮了再来?”
越是走进义庄,谢锦年就越是觉得周遭阴嗖嗖的,一阵阵凉风吹过,如同一只只冰凉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般。原谅他吧,不是他胆子小,高阳县少年英雄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可,功夫好不好是一回事,面对这阴森森的环境会不会害怕就又是一回事了。
从小到大谢大公子都没见过死人什么样,他父母健在,上一次看到那尸体,是在白天的时候,他都被吓得不轻,这大晚上的,这阴风吹的……他很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可越是靠近义庄,他就越没办法不胡思乱想。
齐飞斜睨他一眼:“不如,你先回去吧?”
闻言,谢锦年垮下了脸,开玩笑,就他现在这满脑子怪灵精怪的思想,自己一个人走在荒郊野岭的,更加害怕好吗?
听到两人的对话,老段捕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好笑的神色,段捕快则是朝后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默默前行。
这一下,谢锦年更加不愿意走了,他可是热血男儿,哪能在最喜欢的女人面前露怯?
于是,谢锦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一面走着,他一面斜睨齐飞,昏黄的灯笼光芒映照下,齐飞白皙的脸颊在夜幕的黑色和灯笼橘黄的晕染下平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谢锦年这才发现,这个在眼里运气超好,又功夫深不可测的飞兄,此时眼眸坚毅,似乎真的没有丁点害怕的神色。
很快,四人就到了义庄前,老段捕敲响了紧闭的门,夜风吹拂中,门内静悄悄一片,似乎无人居住的样子。
齐飞蹙了蹙眉,正要出声询问,却听院子里突然传出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谁?”
那声音嘶哑难听到了极点,如同破败的风车在寒风中“嘎吱嘎吱”违心地运转,又像是人的声线被破坏殆尽,勉力才能出声,白天若听到,寻常也只会觉得是这个出声之人嗓子有问题。
可这大半夜的,又是在义庄前面,听到如此暗哑阴森的声音,真能吓得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至少,谢锦年就被吓得不轻,饶是他已经听过一次这个声音了,可那是在白天!如今周遭到处都弥漫着阴森恐怖的味道,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老段捕快热情地回应道:“老薛啊,是我呀!”
“他有呼吸,是活人!”
看着谢锦年没出息的样子,齐飞抿抿唇,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活人!
谢锦年刚刚真是被周围环境吓怕了,加上脑子里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才被吓得不轻,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位看管义庄的老伯声音难听?不但声音难听,长得也是……一副鬼样子!
不管怎么样,谢锦年总算是从恐惧中暂时挣脱了出来。
此时,四人并肩站在义庄的门前,听到齐飞的话,段捕快不禁微微侧目。
“吱呀。”
门从里面被人打了开来,一道身影探出投来。
那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一头灰白相见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披散在脑后,虽然他用一根缎带从额前固定住了头发,让那些脏兮兮的呃头发不至于垂到脸上挡住视线,可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却从他额前的缎带上穿了过来,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他的脸上狰狞一片,巴掌大的烧痕覆盖住了他整张脸,令他看起来就像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野鬼一样阴森可怖。
很显然,这人是义庄的看守人,齐飞也终于明白了谢锦年为何会如此害怕。
这个看守人的脸,别说是在晚上了,不认识他的人,就算是在大白天看到他,也会被当作鬼怪吧!
此人姓薛,年龄与老段捕快相仿,所以老段捕快便称呼他为老薛。
前天的时候,段捕快带着写进你爱来看过尸体了,所以老薛并未对谢锦年感到好奇,反倒是从未出现过的齐飞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人是谁?你们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操着一口暗哑难听的话,老薛阴鸷的目光不住扫过齐飞白嫩的脸庞,饶是齐飞心性坚定,此时也被看的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并不像谢锦年那样是因为对老薛的长相和声音产生的恐惧,而是另一种非常危险的感受,仿佛这个有着鬼一般的恐怖面孔的老薛是紧盯着猎物的毒蛇,而他齐飞,则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一般!
非常诡异!
“是这样的,关于案情我们始终没有什么进展,想着来再查看一下尸体。”
老段捕快没注意到老薛对齐飞别样的注视,解释道。
听到老段捕快出声,老薛这才把目光从齐飞身上转移开来,却是疑惑出声:“这么晚,看尸体?”
显然,他看了这么多年的义庄,从来都没有听过如如此奇怪的要求,
老段捕快讪讪一笑:“这个……因为陈大人很着急!我家锦绣都快急出白头发来了!”
这是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解释,老薛点了点头,没再盘问什么,侧身让齐飞等人进去。
依旧是老段捕快和段捕快在前,齐飞和谢锦年在后。
走了几步,齐飞猛地回过头去,却见那位长相画风很诡异的老薛正背对着他们,在慢条斯理地关上院门。
他不禁蹙了蹙眉,难道是他感觉错了?为何他刚刚觉得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定格在了他的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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