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瑷最抗拒的除夕还是无情地临近了。
在网上看到那些年轻人独自潇洒去旅行的帖子,祝瑷羡慕不已。
若是她能再长个十岁就好了。
也许长了十岁,她的胆子就没有像现在这般小了。
她现在是有钱有心,却没有那个胆量去独自旅行。
两天前,霍笃开始休假。
这两天,霍笃带着她去逛商场,逛超市,给她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好吃的,好穿的,甚至还有好玩的。
应有尽有。
一日三餐,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嘉里,他都会陪着她吃。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很安心,不太会去想那两个无法跟她团聚的至亲。
昨天晚上十点钟,祝瑷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上有一个陌生来电。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祝瑷。”一个中年女声冷冰冰地响了起来。
祝瑷一怔,“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庄悦明。”
祝瑷呼吸一窒,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她通话。
“往年,公司放假之后,阿霍都会住到家里,直到新年上班。”
“可今年,公司已经放假两天,我连阿霍的影子都没见到。”
“叶姿害得我的阿恒再也回不了家,你现在故意阻碍我的阿霍回家团聚,是何居心?”
祝瑷又惊又恼,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别跟我装无辜装可怜!”庄悦明厉声道,“也别去阿霍那儿装无辜装可怜。你不是还有姨娘可以投奔吗?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我要看到我的儿子回来,否则,不论你们姓祝、姓叶还是姓沈,都别想好好过年!”
电话已经被庄悦明挂断,祝瑷呆呆地看着手机,吓得面如土色。
她压根儿没有想到霍笃应该回自己的家这件事,只是一味地贪恋有他陪伴的温暖。
无论庄悦明曾经对母亲有多么可恶,但在这件事上,祝瑷觉得自己确有过错。
霍笃平日都住在嘉里,只有春节期间才回去住。
没有一个母亲,会不万分期盼儿女的归家。
当期盼不到时,难免会失望、伤心甚至是动怒。
而她这个外人,居然连问都没有问霍笃一声。
是她自私了,不够关心他。
想到庄悦明最后威胁她的那番话,祝瑷彻夜难眠,时不时还泪湿眼眶。
她忍不住揣测,当年母亲与霍恒在一起的时候,庄悦明是不是也用这种方式威胁过母亲?
当时母亲的心情或许跟她现在差不多,宁可自己远离霍恒,也不要连累到其他亲人。
第二天一早,祝瑷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根本不敢走出房门。
她应该兴高采烈地出现在霍笃面前,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而她现在这副鬼样子,怎么取信于眼光犀利的他?
忽地,祝瑷想到了自己抽屉里躺着的那套霍敏送给她的化妆品。
原以为这套化妆品毫无用武之地,今日居然还能派上用场。
当浓妆艳抹的祝瑷出现在客厅时,霍笃循声望来,惊得手上正准备摆放的筷子直接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