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交换,祝瑷宁可这世上从来没有自己,以换来父母与霍恒的健康长寿。
庄悦明刻薄的话还久久回荡在耳边,祝瑷气得止不住浑身发抖,却还是竭力克制着寸步不动。
本是你情我愿的关系,怎么到了庄悦明的嘴里,竟成了一个害人、一个被害?
母亲叶姿温柔娴静、只顾相夫教女,在祝瑷心里一直是最美好的存在,庄悦明凭什么为老不尊、血口喷人,侮辱一个已经过世之人?
若非惦记着霍恒的恩情,此刻祝瑷能不顾一切地冲进去跟那老太婆同归于尽!
逝者已逝,饶是寸步不离地守候也于事无补,祝瑷明白这个道理,况且,她的忍耐力有限,实在做不到与那个老太婆长时间共处。
若是待会庄悦明出来再对她恶言相向,她恐怕会忍不住扑上去撕咬她。
也许,离开此地、远离霍家是她接下来最好的选择。
只是,霍恒已经将她托付给霍笃,林栋显然又受了霍笃的示意,正在紧紧地守牢她。
“肚子痛,去下洗手间。”祝瑷突然捂着肚子,顶着苍白的脸蛋朝着洗手间小跑而去。
林栋只当祝瑷因为大少爷的死突然变得懂事,远远地站在能看见洗手间门口的位置守候。
十几分钟之后,走出病房的霍笃拍了拍林栋的肩膀,沉声问道,“她人呢?”
林栋指了指不远处的女厕,正准备回答,却在瞧见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身影时,惊骇地张大了嘴巴。
那个女人居然穿着跟祝瑷一模一样的外套,而那外套对她而言显然尺码太小,明明宽松的款式却被她穿成了紧身的款式。
“这……”林栋嗔目结舌时,霍笃已经像一阵飓风似的越过他,大步朝着中年女人走去。
中年女人看着迎面而来的俊逸男人,木讷地问道,“请问你是霍先生吗?”
见霍笃点了头,女人便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纸条递过去,“给。”
眼见着女人打算转身离开,回过神来的林栋激动地拦住她的去路,气呼呼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女人一脸无辜道,“那个小姑娘塞给我500块钱,让我跟她换件外套,又让我十分钟后出来,把纸条交给1号房的霍先生。”
作为霍家的管家,林栋自恃精明有余,却万万没想到会被17岁的小姑娘摆了这么一道。
捶了捶脑袋,林栋自知失职地对着霍笃低下头,“三少爷,我——”
霍笃只黑着脸,却并没有发怒,而是目视前方冷声吩咐,“将她的情况资料拿来给我。”
等林栋匆匆离去,霍笃缓缓展开纸条。
“你没有资格当我的监护人,有种就不要来找我!”
娟秀的字体很是漂亮,稍带些许急于求成的潦草,而书写者的坚定、自尊还有任性在字里行间又显山露水。
“很好。”一缩手,纸条便被捏皱在手心不见踪影,霍笃薄唇似动非动,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够听见的低沉嗓音,“那就看看谁有资格,是谁没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