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祝瑷就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撑着等待霍笃。
当霍笃推开而入,看见的情景令他忍俊不禁。
女孩正坐在病床:上,面前放着一本书,头微微低垂着,却时不时地往下掉,像是可爱的蜻蜓在点水。
护工看见霍笃,还没来得及说话,霍笃便做了一个让她噤声且离开的手势。
走到病床前,霍笃一把拿开祝瑷面前的书,合起来扔到床头柜上。
听见霍笃的声音,正犯困不已的祝瑷猛地清醒过来。
还来不及心生喜悦,头顶便砸下霍笃的冷言,“我没让你等。”
这口吻,像是微微隐含着不悦,责怪她自作多情似的。
祝瑷憋屈地瞪着他,“谁说我在等你呢?我是在学习,顺便看看你还会不会说话不算数。”
“放心,我不想被枕头再砸第二次。”
霍笃手里拎着一个纸袋,一边朝着洗手间走去,一边道,“我去洗漱,出来的时候不想看见你还睁着眼。”
祝瑷正对着霍笃的背影做鬼脸,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乍见来人,祝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哥?你……”
沈子峻一身简单又清爽的白色T恤配牛仔裤,衬得他白净又俊俏,但那脸色却臭熏熏的。
“跟我撒谎?再去修:炼五百年。”
“哥。”祝瑷马上装可怜认错,“对不起,下次绝对不敢骗你了。”
“还敢有下次?”在病床前站定,看着祝瑷那苍白虚弱的小脸,沈子峻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究竟吃了什么脏东西,居然急性肠胃炎?”
怎么变成急性肠胃炎啦?
不过,比起被他知道自己其实是被人下毒,还是急性肠胃炎省事。
“霉运当头,我也没有办法嘛。”祝瑷装傻充愣地岔开话题,“哥,你是怎么神通广大打听到我的?”
沈子峻得意道,“我在你班里安插了卧底,一问便知。”
“啊?谁呀?”
“无可奉告。”想到刚才从护士那儿了解到的大致情况,沈子峻不解道,“你的监护人不是霍恒吗?怎么变成了霍笃?还是霍恒出差,让他弟弟代为照顾?”
祝瑷内心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老实交待。
“霍恒上周五去世了,把我托付给他弟弟霍笃。”
沈子峻震惊不已,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所以那天,你原本是打算投靠我家……的吗?”
祝瑷诚实地点了点头。
沈子峻脸上的神情极为沉痛,既为有那样糟糕的父亲而感到羞耻,又为祝瑷没有早些告知他真相而恼怒。
坐到床沿,沈子峻握住祝瑷的双肩,神情认真又严肃。
“小瑷,以前是我不够成熟,没有担当之力,但我现在已经通过勤工俭学积攒了一些钱,足够在外面租个房子,当成我们兄妹俩互相照应的小家。”
其实早在祝瑷失去双亲的时候,沈子峻就滋生了租房子的念头,只是家中并不宽裕,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