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祝瑷却还是毫无睡意。
心中的阴影太甚,她终究没有勇气在医院安睡。
昏暗的视线中,祝瑷紧盯着正躺在躺椅上休憩的男人,突地萌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哎,你睡着了吗?”祝瑷小声地问道。
霍笃冷冷地回答,“没有被人盯着睡着的习惯。”
原来他闭着眼也能感应到她的紧盯。
祝瑷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我只是借着看你几眼壮胆,你别介意。”
霍笃的嘴角抽了抽,暗忖,莫非他此刻面目狰狞,足以击退牛鬼蛇神,所以被她看着就能壮胆?
“既然看了这么久也没壮胆,那就闭上眼。”
“嘿嘿,”祝瑷厚着脸皮道,“我想到另外一种壮胆的方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
“说。”
“把你的左手伸过来。”
霍笃掀开眼皮,用冷冷的眸光不解地看了祝瑷一眼,但还是把左手伸了过来。
看到那只修长又漂亮的大手,昏暗中,祝瑷的眼神就像狼见到了羊那般炯炯发光。
狡黠又得逞地笑了笑,祝瑷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只大手抓到被窝中用双手握住,继而闭上眼睛,沾沾自喜道,“谢啦,晚安。”
霍笃盯着眉目欣悦的女孩看了良久。
果然还是个善变的孩子,一边说男女授受不亲,一边在需要利用的时候就可以亲了?
男人的大手很凉,但祝瑷软和的双手一上一下紧贴着将其控制住,又置身于温暖的被窝中,那些似乎从骨髓里渗透出的凉意很快就感觉不到。
十几分钟后,霍笃冷冷睨视着传来均匀呼吸声的女孩,很想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给猛地抽回来。
凭什么被她霸占?
凭什么让她壮胆?
凭什么她好眠了,他却要失眠?
这些年来,他何曾被女人这般染指过?
多少女人想要染指他,但他都能一一破解,将他们拒之门外。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是个例外。
不,她根本算不上女人,充其量还是个孩子。
或许就是因为纯粹将她当成一个孩子,所以才会主动接近她,允许她靠近,并且不设防。
谁会跟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过不去呢?
仅此而已。
蓦地,左肩传来异样,霍笃俊眉深深地蹙了起来。
他突然想到两个多月前,在凯旋酒店,自己的左肩被一个不知名的女人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两个多月过去了,可左肩上的牙印都没有半点退散的痕迹,像是要永远地烙印在他的身上。
以致于每次洗澡的时候,他都恨不能拿把刀将那个牙印给剔除。
那是他的耻辱。
虽然那晚他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但他完全可以克制住自己,可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却让他产生了放纵一次的汹涌念头。
若非被她一口咬晕,或许他会对她用强到底。
天亮前的时光,霍笃一刻也没有睡着。
身上没有任何覆盖,他感觉通体冰凉,唯有那一处被祝瑷霸占的大手,充满了她人赋予的暖意,像是不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