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陌生男人,祝瑷脫离了苦海。
也因为那个陌生男人,祝瑷暂时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大哭特哭。
车厢里安静下来后,那些迟来的泪水便无声地从祝瑷的眼睛里溢出。
祝朗斜睨了她一眼,沉着脸继续认真开车。
半个多小时后,祝瑷的眼泪还在肆流。
祝朗没有办法再淡定地开车,索性将车子停到了前方的服务区。
然后,默默地给祝瑷递纸巾。
眼看着两包纸巾都要被祝瑷用完,祝朗忍不住感慨道,“虽然不想看你这么哭,但一次哭个痛快,更容易放下、死心。我去买点纸巾给你备着。”
祝朗刚推开车门,祝瑷便敏感地朝着他看来,“你说什么?什么死心?”
祝朗讪讪道,“呃,我有说吗?我好像没说……”
祝瑷死死地瞪着祝朗,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停止了溢出。
“你知道什么?”
祝朗撇开眼,“查查就知道了,这世道还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祝瑷蹙眉。
不对。
祝朗可以查到她跟霍笃的关系,怎么可能查到她对他的心思呢?
这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对霍笃的暗恋情愫。
猛地,某段记忆在祝瑷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祝瑷恨恨地瞪着祝朗,质问道,“你看过我的u盘,对不对?”
祝朗早知自己这妹妹思维敏捷,没想到敏捷到这种地步。
“呵呵。”他干笑一声。
祝瑷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没看吗?你怎么看的?”
祝朗淡定地回答,“先把方宁檬吻晕,然后借她的电脑发到我的邮箱。回去以后慢慢看。”
祝瑷痛骂道,“卑鄙無耻!”
“我也觉得自己卑鄙無耻,但看了你的心情日记后,我觉得,卑鄙無耻一次也值得。”祝朗直接搬运某男的话,变成他自己的。
祝瑷气呼呼地瞪着祝朗,再也没有吭声。
而祝朗,生怕祝瑷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丝毫不敢离开去买纸巾,只能死皮赖脸地守着她,说尽了好话。
不敢言说的心事居然经过一个u盘传播了出去,祝瑷既庆幸又愤懑。
庆幸的是知道的是祝朗,而不是霍笃。
愤懑的是祝朗以同情、关心的姿态在看她的笑话。
车子开到厚城区域时,祝瑷终于出声道,“不许说出去。”
祝朗心虚道,“当然。”
“方宁檬也不许说。”
“当然。”
到达厚城大学后,祝朗停下车,对着祝瑷语重心长道,“妹妹,从今以后我来守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怕。”
祝瑷嗤笑道,“这话你对方宁檬去说比较对。”
祝朗冷下脸道,“她不需要。”
祝瑷兀自陷在悲伤里,并没有觉察到祝朗此话的异常,魂不守舍地下了车。
然后,祝瑷请了一周的病假。
没有感冒,也没有吃坏肚子,只是浑身无力。
祝瑷知道,自己得的,就是传说中的心病。
扛过去,就会好。
她一个人躺在宿舍里,默默地发着呆。
一日三餐,方宁檬都会给她送来。
晚上,方宁檬竟还住回了宿舍。
祝瑷有气无力地问她,“跟祝老师吵架了?”
方宁檬笑道,“我们才舍不得吵架呢,是他这几天要回家里去住,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外面。”
祝瑷心里明白,祝朗回家里去住的不过是一个借口,而是想让她有个人在宿舍看着、陪着。
也算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