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至始至终都没明白,那个被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周福”,那个一直尽心尽力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亲兵,怎么会突然出手,连伤数名亲卫,并一把擒住自己的。
诸葛亮没有审问高定,也没有劝降。
这个人必须死
多次反叛已触及到诸葛亮的底线了,况且还有答应沙摩柯的让其手刃仇人的承诺。
高高在上的越嶲王,越嶲太守高定,一战而败,一败而擒。
最让他郁闷的还不是兵败被俘,最让他郁闷的是被俘了后没人答理他。别说是劝降,除了每日为他吃食外,就连跟他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诸葛亮拿下邛都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兵席卷了越嶲全郡。卑水、定莋、大莋、会无、姑复、遂久等城,越嶲大部平叛成功,重归汉室。
消息传到益州郡,司马懿、孟获恼怒不已,大骂高定是饭桶。
益州郡,孟获的山寨里来了许多人。
第一洞元帅,金环三结;
第二洞元帅,董荼那;
第三洞元帅,阿会喃;
银冶洞洞主,杨锋;
八纳洞洞主,木鹿大王;
秃龙洞元帅,朵思大王;
乌戈国国王,兀突骨;
忙牙长孟获的部将,忙牙长;
孟获兄长,孟节;
老带来洞洞主,祝融之父;
都是南中大山里的一方霸主,其中有许多部落实力非常强大。比如秃龙洞元帅朵思大王,号称拥有十万牌刀獠丁军;能驱赶毒蛇猛兽的八纳洞洞主木鹿大王;拥有刀枪不入的数万藤甲军的乌戈国国王兀突骨。还有火神一族的老带来洞主,虽然近年逐渐没落,但他所代表的是南方蛮人的信仰,兵虽不多,却威信奇高。
孟获此时虽然在益州郡颇有威名,但在众多蛮人心中还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仅是因为他的勇武和为人豪爽而闻名。这些大佬能来到此处,他也不过是好生相请,别人才来的罢了。
因为司马懿承诺他只要能请来南蛮各部落的主事之人,便有办法让其成为南蛮各部之共主。
孟获这些年四处结交汉官蛮王,处处留名,还努力追求神女祝融,你说他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还真是冤枉他了。怎么说他都有一统南蛮,而为王的目标。
就象他一开始不愿造反一样,他有他的思考,他有他的追求。
只不过,司马懿确实要棋高一招罢了。
从越嶲回到益州郡以后,孟获天天设宴款待各路霸主,大鱼大肉、美酒佳人绝口不提任何造反之事,他从来都不相信自己有那个口才去说服这些平时眼高于顶的家伙。
怎么说人家有一个算一个,在南中这茫茫的大山之中都是霸主般的存在,除了来自不同族类的这些人的威胁外,根本就是一个个土皇帝。虽说名义上是归属大汉管辖,但一不上税,二不纳贡,三不征兵,基本上就只是挂了个名的独立国度般的存在。好好的土皇帝当着,谁没事跟着他孟获造反玩
至少,孟获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去说服这群大佬。
当然,这事儿也不用他去说服。
这不有就司马懿在嘛
至于司马懿是用什么理由,什么办法去说服这帮人,去完成这个孟获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就不是孟获所能想象得到的了。
他以为有人肯出兵相助已是奇迹了。
但,司马懿硬是完成了这个他认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司马懿以刘琦排斥异族为由,夸大刘琦屠鲜卑、杀匈奴、灭三韩的事迹,充分引起南蛮各部落主对刘琦的仇视。然后顺水推舟地宣扬曹操的“唯才是举”的大度和各类金银珠宝、高官厚禄的诱惑,成功的策反了到场的每一个部落主。
除了老带来洞主外,所有人都同意了出兵。
老带来洞主的势力近些年在逐渐没落,一是因为周边各部落的越来越强大外,另一部分也是因为他本人并不那么争强好胜的性格。他只想让祝融一脉传承下去罢了他自己年事已高,儿子尚幼,总不能让自己正处花季的女儿领兵出征吧。
不过,哪怕他不愿意出兵,但到这儿来了,他也知道自己难以置身事外,便承担了大军五个月的粮草用度。
面对咄咄逼人的诸葛亮大军,司马懿建议各部落主速回部落调兵,并举孟获暂领南蛮王之位,先率其本部及三洞元帅金环三结、董荼那、阿会喃共六万大军开赴前线,先行抵抗。而其他各路人马必须在十五日内赶到益州郡,听从司马懿调遣。
南蛮王
这几个字看起来就很威风
孟获穷其一生的追求也不过如此罢
别说指挥调度木鹿大王、朵思大王、兀突骨这些实力超强的势力,平时光是对三洞元帅也不过是平辈相交罢了,哪想过这么快便能成为他们的上级。
这让孟获如何不激动
这让孟获如何不飘飘然
六万大军,阻敌南下,似乎已经够诸葛亮喝一壶了
虽然他不知道他自己在司马懿的眼里只不过是炮灰而已,但他已经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只要他的先头部队能在前线挡住诸葛亮,并将其击退。那么,等其他各路大军一到,他便可以大手一挥,率众反攻成都。到那时
南蛮王
不过是个过渡罢了
西南王。
也不是不可能嘛
到那时,那惹火的祝融小妮子还不主动投到本大王的怀中来
诸葛大军迅速席卷越嶲郡各县,大军继续南下,抵达泸水北岸小城三缝。并传令招回沙摩柯杨朋所部。
因为本来计划的断高定孟获大军后路的策略因为孟获司马懿的回益州郡,一战而擒高定而失去了意义。当然,把高定交给沙摩柯处理,也平了这员猛将心中的各种郁闷。大仇得报,岂有二心
但诸葛亮大军还没来得及渡过泸水,便等来了孟获的六万大军。
对水扎营,隔水相望。
孟获大军拦在了汉军南征的必经之路上,给诸葛亮大军南下平叛凭添了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