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某高级娱乐会所喧嚣一片,但好在包间隔音不错,江年起身走出包间,不由的呼了一口气,房间混杂的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让她窒息。
天空黑沉,雨幕浓厚,雨下得很快,店外养得盆栽花裹上水意,花尖的水珠滑落直地面,溅起的水花浸湿了裙脚。
江年的身子微凉,她从小就怕冷,今天参加同学聚会忘记看天气预报,裙摆被凉风吹动,冷意从脚踝透进全身,不由的打颤。
滴哒滴哒——
前台的老式闹钟转出的声响把女孩拉回神,江年转身走向前台,柔声问:“姐姐,这里有毛毯吗?”
“啧…没有。”
前台的人正看着电视,语气的不耐让江年知道她好像打扰到别人了。
还是回包间吧。“打扰姐姐了。”
江年敛了敛眸子,纤细卷翘的睫毛在眼睑留了一处阴影,白嫩的皮肤不知道是被闷的还是被风吹的,染着红晕。
江年在包间门口停住,背过身靠墙蹲下。
她不想进去,讨厌烟味。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出现的一抹阴影引人好奇,抬眼看清那人的模样,女孩浅眸闪动,环抱在一起的小手不自觉蜷起来。
是祁礼,是她喜欢了六年的人。
他的模样变化不大,少了稚气,多了深沉,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人永远还是那副模样,
疏离,冷漠,难以亲近。
昏暗的灯光下,祁礼的脸庞半阴半暗,面容冷峻,眼眸深邃,这样瞧着,倒是无形之间拉开人与人的距离。
男人垂眸盯着她,无措的模样落入他的视线。
“我不是坏人,别怕。”他的语气冷淡,说出的话却让人格外信服。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江年站起身,尽管动作很小,但那缕茉莉香还是不动声色的入了他鼻腔。
祁礼对味道敏感,尤其是女人身上味道,可这缕茉莉香意外得想贪恋。
“祁礼…”
女孩刚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江年瞥见来电人的名字,闪着微光的眸子又恢复了往常,淡漠,清冷。
江年迈步离开,空气残着的香留住了他,直至被好友打断。
“祁哥,怎么还不进去?”顾盛笑眯了眼,白色衬衫开得恰到好处,既彰显了魅力又勾得男人垂涎。
祁礼瞥了一眼,要不说顾盛长了一副美人脸,斩男又斩女,尤其是眼下的泪痣,勾人魂。
“收起你对你男情人那一套。”祁礼淡漠的声音带有一丝警告,顾盛挑起烟含住,白色烟雾萦绕在头顶,吐烟柔声道:“祁哥,对人家这么凶,小心我的情人找你喔。”
“我会怕?”祁礼垂眸,语气清冷坦然。
这不,刚含上的烟就被他掐掉,顾盛气笑了,心里怒骂。
c!
但凡祁礼是弯的,指定把给他上了!
*
“江年!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背着我吃好的了?!还不滚回家?!上了大学就飘了是吗!”
尖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出,江年似乎早已习惯,淡淡回:“这就回来。”
她在姑姑家寄宿了三年,并要求她每周回家打扫卫生,辅导上小学的表弟,江年成绩很好,也是今年的文科状元,但每次一给表弟讲课他就捣乱,自己也因为这个挨了不少骂。
江年挂完电话就跑了出去,雨下得很大,不一会全身浸湿,刚到家就瞥见被丢出来的衣物。
女孩抬眼瞧见崭新的门锁,就知道又换锁了,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她进不了门。
江年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整齐叠起,一同抱起上了小区楼房的天台。
天台的风夹杂着雨,江年冷极了,可她能去哪呢,她想妈妈,也想爸爸,可他们都在那场车祸去世,唯独留下了自己。
她也变成了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扫把星,人人厌弃,人人避而不及。
“年年乖…爸爸妈妈啊…会一…直保佑你…”
江年抹去泪,走到天台有一处空地,那里刚好可以遮雨,只不过还不能避风。
女孩望着那片空地自嘲,她换好衣服躺了下去,把叠起的衣物当做枕头。
这一晚,却意外睡得香,梦里的她,爸爸妈妈还在,家庭幸福,生活融洽,还有那个人,他也在,祁礼。
刚要触及到那温暖的怀抱,梦境破碎,耳边传来不断的责骂声,那时只有五岁的她被人拉进小黑屋关了起来,门外面的犬吠声让她止步在屋内,小小的一个蜷缩在一起,无声的抽泣是女孩唯一宣泄情绪的方式。
因为哭出声让她们发现只有更严重的谩骂和挨打。
*
“年年?”
江年睁开眼,睡意依旧朦胧,是顶楼的独居婆婆叫醒的,老人家无儿无女,靠着自己的低保一分一角的过日子。
“年年,今晚睡的这?”阿婆又出声问,江年没说话,只是淡淡得看着一脸慈祥的阿婆。
阿婆笑了笑,粗糙的手抚在女孩小脸上:“阿婆想吃年年煮的小面了。”
“那我给阿婆煮,阿婆先进屋,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见阿婆离开,自己也起身收拾。
刚弯腰,眩晕感直击大脑,江年摸索着扶住扶手。熟练的把裤兜里的糖拿出来含在嘴里。
蜜桃的香甜在口腔里瞬间爆炸开来,女孩蹙着眉,她平时吃糖只是为了防低血糖,但实在是不喜欢甜,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任由它口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