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李庄,林慕娇让人把曹元睿弄进屋,然后拿出了他嘴里的东西,等着他的狂风暴雨,结果出乎意料,曹元睿竟然很安静。
是安静,曹元睿这一路都气完了,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的怒气。
林慕娇坐在他对面,拿着那盒芙蓉膏很郑重的对他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曹元睿瞪着眼睛不说话。
“这根本不叫芙蓉膏,叫鸦-片,是一种毒-品。人抽了以后,是会飘飘欲仙,可是长期抽这个,就会慢慢上瘾,身体也会跟着垮掉,到时你想戒都戒不掉。”
曹元睿根本不信,什么鸦-片,什么毒-品,他没见过,就凭林慕娇随口一说,他怎么知道它的厉害。
林慕娇没办法,让张公公去找两条狗来。
村子后面坟地里的野狗,一条灰色的,一条黑色的,身上秃的一块一块的,但十分凶恶,见了人还想咬。
林慕娇挖出一大块芙蓉膏混在肉里丢给那条灰色的野狗,野狗长年处于饥饿状态,有肉吃也不管什么就狼吞虎咽的将那些肉全都吞了下去。
没一会儿,药性上来,那条野狗变的亢奋异常,开始狂吠,暴躁的挣脱铁链,模样异常吓人。
但这只是开始,随后,那条野狗的眼睛开始失神,它就像喝醉了一样脚步发飘,浑身颤抖,嘴里开始不停的滴落粘液。
这样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它突然像面条一样摔倒在地,浑身呈现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
“它死了。”张公公惊声道。
所有人都心里毛毛的,这狗的死状简直太诡异了!
曹元睿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只是他碍于面子不想承认,还在那里强撑。
“这种东西吸食过量就会猝死,不过能死了还是好的。”林慕娇的声音很缓,可是大家听来却直冒凉气,死了还是好的?
林慕娇让张公公把剩下那条黑狗关进一边的笼子里,然后每天固定喂给它一点芙蓉膏。
“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你也别说,等到七天以后,咱们看看那条狗的反应,你就知道了。”林慕娇说着,伸手去解曹元睿身上的绳子。
曹元睿没有闹,乖乖的任她行动。
第二天霍峥就来了,林慕娇挂心曹元睿的事情,自然只能先把酿酒的事情延后,霍峥也不催促,就在小李庄住下等着她。
看到她给黑狗喂食芙蓉膏,霍峥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看着。
林慕娇不酿酒也没闲着,她给四老爷薛城写了一封信。薛城虽然一事无成只有一些酒肉朋友,可是有时候这些酒肉朋友用的好了,也是一个助力。
她想让他帮忙打听碧桐楼、芙蓉膏甚至江逸的事情,越快越好,越详细越好。
七天过后,这天又到了给黑狗喂食芙蓉膏的时候,林慕娇却停了它的芙蓉膏,七天时间足够这只黑狗上瘾了!
果然,黑狗吃不到芙蓉膏没一会儿就显得特别暴躁,在笼子里转来转去,看到人就想狂吠。第二天,它开始撞笼子,撞的头破血流那种。
第三天,它已经三天没睡觉了,眼睛血红一片,走路歪歪斜斜,精神也越来越不正常。
第四天,林慕娇领着曹元睿去看那条狗的时候,她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那只狗被毒-瘾折磨疯了,竟然生生的咬掉了自己的两条腿,笼子里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
透过林慕娇手指的缝隙,曹元睿只看到一片红,血红!失魂落魄的,他回了屋。
林慕娇双手合什,对这条狗感到抱歉,希望它早登极乐。
“现在你知道了?”林慕娇回屋找到曹元睿,对他道。
曹元睿挣扎了一下,小声道,“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你该谢谢张公公,是他救了你。”林慕娇道。
曹元睿看了张公公一眼,想说什么似乎又觉得有些别扭。
张公公赶紧摆手,“都是老奴应该做的,怎么当得起太子的谢,太子平安,老奴就放心了。”
曹元睿垂下了头,心情有些低沉,自从出了宫以后,他就没干成过一件风光的事,这次还差点……他的信心受到了打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成。
林慕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曹元睿不肯说。
林慕娇多少也能猜出一点他的心思,成长总是艰难加痛苦的,“那就打起精神来,碧桐楼的管事竟然引诱你吸食芙蓉膏,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呢?”
曹元睿一下子精神了,对啊,他怎么敢把这种歹毒的东西给他抽!“他想杀我?”他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之前说碧桐楼里很多人都在抽这芙蓉膏?”林慕娇反问道。
“是,我看见很多人在抽,安王家的小王爷,户部侍郎……还有很多,有些我认识,有些我一时也想不起了。”
“谁会同时杀这么多朝廷亲贵。”林慕娇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是?”曹元睿难以想象。
“这种东西的作用,一个是用来赚钱,一个是用来腐朽国家。”像清朝末期外国人把鸦-片弄进来就是这个意思,清兵全都有两杆枪,一杆打仗用的枪,一杆烟枪,烟瘾上来什么都干不了,还怎么打仗。
长期吸食鸦-片,富人也会变成穷光蛋,外国人则赚的盆满锅满,他们真是一箭双雕。
“可是管事的没要我的钱。”曹元睿道。
“你的身份特殊,或者说第一次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收钱,等到你离不开这东西了,还不乖乖拿钱给他。”
曹元睿呆立在那里,他虽然不学无术,可是长期耳濡目染,他也知道一些帝王之道,一个国家,要是它的大半朝臣都被人控制了,还无限制的往外掏钱,这个国家的命运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