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倩影渐渐消失在眼前，侯公公识相地没有跟进去。
这是一场目的再清晰不过的预谋，玄宗深夜召见虢国夫人，难道还能是为了看夜光奏折吗？
......
殿内燃着蜡烛，泛黄的烛光拢在灯罩之下，光线昏暗摇曳。
姜姒低眉敛目地进来，却并未瞧见庆帝的身影，心下本就不安，又不敢乱看，就只好先跪下请安。
“进来。”
威严的男声从内殿里传出来，姜姒心里不由得一紧，磨磨蹭蹭地不想进去。
可自从来到这里，身似浮萍无所依，有关她的诸多事情，又何尝轮得上她自己做主？
“不进来，是想朕出去，亲自请你进来吗？”
“姜姒不敢。”
熟悉的心慌愈发严重，她怀揣着一颗仿佛随时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快步进了内殿。
目光所及之处，仅着一身白色寝衣的帝王此时正平躺在榻上，双眸紧闭，仿佛是已经睡着了。
什么样的人会在深夜就寝之际召见臣妻，抱的何种不堪的心思，答案仿佛已经不言而喻。
姜姒默默低下头，忍着啜泣行礼。
“...姜姒，见过陛下。”
“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庆帝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朝姜姒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可双脚仿佛黏在地面，姜姒倔强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庆帝微微挑眉，索性下了榻，朝她走来。
“你可知违命抗旨是何罪名？”
姜姒在他的审视下瑟瑟发抖，颤声道，“姜姒...不知。”
“既然不知，那朕便饶你一次。”
话音落地，他俯身来抱她，龙涎香气味很淡，姜姒避无可避被圈在怀中，如同一只无依无靠的小兽般蜷缩着，直至被抱到榻上。
“......陛...陛下要做什么？”
她瑟缩着躲到角落，仓皇间钗鬟散乱，一头乌发散落，醒目的瓷白与浓郁的墨黑互为反差，瞧着愈发诱人可口。
占有的欲望愈发不受控制地升腾而起，庆帝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又被他不动声色地掩去，落在小姑娘身上的目光，由贪婪的掠夺变为游刃有余的戏弄。
“朕听闻，今日你原是在二皇子那里，后来又被太子带入宫中，可有此事？”
双膝半跪在榻上，姜姒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又不敢如实以告，唯恐被按个勾引皇子的罪名。
“二皇子此前请我去府上帮忙算账，是以小住了些许时日，至于太子...太子是有事要告知于我，而且我尚未被太子带入宫中，便被陛下让侯公公拦下了......”
“大胆，竟敢欺君罔上！你真当朕昏聩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吗？朕的两个儿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可知错！？”
“....陛下，我没有。”
所谓御下之策，无非在于先贬斥，后施恩，以救赎者的姿态出现，进而消弭对方的警惕和抵触。
庆帝身居皇位多年，精于此道，瞧见姜姒啜泣连连，便趁机上前安抚。
他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拍，“好了，朕也并非是一定要治罪于你，只要你乖巧懂事，朕看在范闲的面上，也定会护你周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