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多钟,凯旋市一幢大厦的顶层办公室的门被人暴力的撞开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两条胳膊分别夹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和一个胡乱挣扎的人。
“放开我!你是谁?!”
半个小时之前,本来还打算与屠神者鱼死网破的寒陵被突如其来的黑雾卷走,而与此同时,自己的听力全部消失,宛如与世隔绝。
然后就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带到了这里,虽然一路上都在问这个男人各种问题,但他一声没吭,而且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之下看不到他的脸部。
砰——
一声闷响,昏迷不醒的楚天和挣扎不停的寒陵就像是两袋垃圾一样的被扔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
寒陵从地上爬起来,将楚天拖到自己身后,呈防御状态,手中光剑流动,剑刃直指黑衣男人。
“把你们从危险里解救出来,非但一句感谢的话都不说,还拿剑指着我?”男人的身形一顿,用极具有磁性的嗓音调侃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你有什么目的?!”寒陵并没有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毫无任何的攻击行为而感到松懈,相反的,越是这种人可能到最后危险越大。
“好意的提醒你一下,你再这么大声的嚷嚷会影响到你身后那个人的,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环境。”男人将整个房间的灯关上,洁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投射了进来。
寒陵缓缓后退,尽可能的将楚天拖到离男人较远的地方,然后就站在其身边,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男人。
后者耸了耸肩,就如同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一般,轻车熟路的走到办公桌的后面,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瓶红酒,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了沙发那里,一屁股陷了进去,“这里绝对安全的,没有人会找上来,你可以就站在那里守着他,也可以过来坐下,和我喝上几杯,聊聊天。”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脸,但寒陵能明显地感觉到一双期望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就如同一个严厉的父亲想要同叛逆的儿子好好坐下来聊上那么几句一般。
“来嘛,已经好久没有人陪我喝过酒了。”看寒陵迟迟
没有动作,男人的语气里有些沮丧,他把红酒的嘴口捏碎,从茶几的下面拿出两个高脚杯,给其中的一个灌满了酒。
“如果你想通了,就自己过来倒酒。”男人端起灌满的那一杯,翘起二郎腿,似乎非常的享受现在的时光。
寒陵已经能感觉到楚天身上的能量波动了,那是自己不久前经历过的,开启神灵之谕,这种行为所经历的时间,程度,以及最后会进化成什么状态都是不确定的,这全部都要取决于楚天本人的意志力和能力。
所以,寒陵现在是任何忙都帮不上的,而现在所处的这片空间之内,唯一的威胁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就是说,自己牵制住他等同于给楚天营造了一个安静安全的进化环境。
想到这里,寒陵瞥了一眼楚天,放下了手中的光剑,朝沙发处缓步走了过去,虽然表面上松懈了,但其内心还是非常的警惕,这有利于让他在突然发生的意外之下有快速反应的余地。
寒陵坐在男人对面的沙发上,拿起红酒给另一个高脚杯倒了一半,然后端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目光自始至终聚集在男人的脸上,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自己和他已经离的很近了,而且还用了能力,但却丝毫看不到男人的脸,就宛如男人的脸是连着斗篷之下的黑暗的一般,这不仅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经跳出,便吓的寒陵一阵得瑟,手中的酒杯有些不稳,直接从手中滑落,啪嗒一声的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道轻哼从斗篷下传出,男人喝了一大口红酒,长呼了一个气,“你还真是浪费了好东西。”
“你……你难道是?”寒陵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说话都有些得得瑟瑟。
“对,我是。”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不知道。”
“那你连想都不想就回答?”
“我总感觉这种情况下,毫不犹豫的给你的疑问给予肯定,会增加我们之间的好感。”男人轻笑道,“这也是我想要的,来自于好久不见。”
“先不说这个了,就目前来说,我还有更加想知道的事情要问你,你如果知道的话,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不公。”男人呼出的气息带着香甜的酒味
“为了保护那个男人,你都失去了什么?”
“很多,不但只有我失去的,魂也失去了很多,对于我们来讲非常重要的人。”似乎在战争之后的平静下,强烈的悲伤涌了上来,寒陵的语气有些落寞。
“这可真让人有些难过啊。”男人又灌了一口酒,“你后悔吗?”
“什么?”
“如果你明知道为了保护他会失去很多东西,你还会那么做吗?”
“会,但我还是后悔,后悔我没有足以强大的力量来保护我身边的人。”
“有些事情总会是我们无法阻挡的,即便是最强大的人。”男人伸出大手想要拍一拍寒陵的肩膀,却被后者谨慎的躲避了过去。
略微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掌只能选择拿起桌子上那瓶还剩了一半的红酒,将其咕嘟咕嘟的全部灌进了肚子里,男人擦了擦嘴,长吁了一口气,用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说道,“现在你渴望的那种力量就在眼前,你难道就……”
“闭嘴。”寒陵一瞬起身,手中光剑指着男人的头部,“你如果再多说一句类似于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我立刻把你杀掉。”
“哈哈哈,看来你母亲把你教育的很好啊,光。”男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伸出双手将斗篷掀开。
一张满是男人味的沧桑的中年男人的脸显露了出来,但却只有左半边,而右半张脸却像是一团煮沸的黑水一样跳动着,往外升腾着黑色的气雾,没有任何器官,就这样裸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