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浮欢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拿出书信,分别交给二人。
薛太师疑惑的抽出其中一封信来,不过看了片刻,便把书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不顾还有闵王在场,直接沉声呵斥道:“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闵王虽然没有薛太师那般情绪激动,但也是脸色阴沉,目露不悦。
“我李家素来待他们不薄,历任的皇后皆是长孙家的女儿不说,长孙家的家主更官拜丞相、手握大权,没想到他们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恩将仇报、里通外敌,妄图吞并我琉安的江山!人言国破则家亡,唇亡则齿寒,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彼时,温浮欢刚刚端起茶杯,正待喝茶,闻言停下了动作,抬眼道:“都说王爷胸有丘壑,您难道真的猜不出来长孙瑞的意图么?”
只怕不是猜不出,而是不敢相信吧!
还是薛太师点破了真相。
他冷哼了一声,不无愤怒和鄙夷的道:“长孙瑞贪得无厌,依我看他是不满足于丞相之位,想要借北狑的力量助自己夺位称帝,只可惜北狑人虽然素来粗蛮,却并非无脑之辈,岂会任由他利用?”
“太师英明,北狑皇室的确不甘心被长孙瑞利用,所以才派人送上他的通敌书信,并允诺只要我们能惩治长孙瑞,他们不仅愿意退兵,还会和琉安永世修好!”温浮欢言简意赅的道。
薛太师面上一喜,“此话当真?”
若是边境战事平息,那么薛莫风就可以受诏回京,他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看出来他眼神里的期许,温浮欢郑重的点头道:“千真万确!”
她起身走到薛太师和闵王面前,忽然伏身行了一个大礼,铿锵有声的说:“欢儿斗胆,恳请王爷和太师合力除掉长孙瑞,还朝堂一个清明,还边关百姓和乐安宁!”
薛太师一惊,忙起身上前,想要扶起她。
然而温浮欢压着身子,就是不肯动。
“欢儿言重了,清叛官、除奸佞本就是我等的职责,就算你不说,揭发长孙瑞的恶行,本王和薛太师也义不容辞!”闵王幽声道。
温浮欢这才站起来,躬身道:“多谢王爷!”
长孙瑞毕竟贵为一朝丞相,要指控他通敌叛国兹事体大,闵王和薛太师商议要联合朝臣共同举证,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定下他的罪。
一连几日,二人都在为这件事奔波操劳。
温浮欢则在太师府陪着薛夫人。
“……最近也不晓得怎么了,我这颗心呐,总是七上八下的!你说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薛夫人攥紧帕子,忧心忡忡的道。
“姨母就放心吧!那些书信上既有长孙瑞的印鉴,又有长孙家的徽记,铁证如山,他脱不了罪的!”温浮欢安抚道。
“希望如此吧!”
不想气氛再如此沉郁下去,薛夫人从旁边的笸箩里拿出绣花绷子和针线,抚摸着质地滑腻的料子,目光柔和的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说我给我未出世的孙子绣一件小衣裳可好?”
临行前,杨氏托温浮欢给薛夫人带句话,说她有喜了,薛夫人马上就要做祖母了!
薛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别提多高兴了,一直张罗着给她未出世的孙子买这个买那个,做这个做那个,忙的不亦乐乎!
如今才说不过两句话,便又绕到了孙子身上。
温浮欢一脸好笑,连声应道:“好好好,当然好了!祖母亲手绣的小衣裳,他怕是不知道会多么喜欢呢!”
“就你嘴甜!他一个未出世的娃娃,晓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薛夫人嗔怪道。
饶是如此,她还是笑弯了眉眼,拿着柔滑的料子爱不释手。
温浮欢陪薛夫人闲坐了一下午,又被她央着一起用了晚膳,等回到闵王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隐隐有团黑云从天际尽头飘过来,遮住了漫天繁星,连皎月的光芒都有些黯淡。
她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柳儿开门出来,见温浮欢站在檐下,定定的望着夜空出神,不由得问道:“小姐在看什么?怎么不进来房间里呢?”
温浮欢收回视线,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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