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考虑着自己活在春秋时代的路该怎么走,渐渐来到河边。
此时天气还不算太凉,用手试了试水,还算可以忍受。
“要是再过段时间,天气转冷,这水怕是就下不去人了。”
隐居归隐居,聂宇可不想过苦日子,现如今拉个屎擦屁股用的都是厕筹,洗个热水澡都是种奢望,这样的生活不能叫过,应该叫捱了。
想在郑家村过得舒心一些,生活质量很是有待提高啊。
看看四处无人,聂宇悄悄脱下衣服,缓缓迈入河中。
快俩月没洗澡了,聂宇拿着刷子使劲刷洗身上的泥垢,心情也渐渐愉悦起来。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额奥额奥,蹦蹦跳跳,玩玩闹闹,额奥额奥,美人鱼,想逃跑……”
等聂宇把浑身上下洗刷三遍以后,正打算上岸回家,陡然发现,河水中漂着一些红线样的东西,仔细一看,这不是血迹嘛……
聂宇楞了一下,看了看上游方向,没发现什么异常,也不知道这血是从多远的地方漂来的。
“嗯……好奇心害死猫,赶紧闪人。”
聂宇有好奇心,但是也不能理解电视上人看到有些看起来危险的山洞,为什么还要进去,好奇心难道比命还重要么?
好奇心大的,往往都是活不过两集的配角,聂宇惜命得很,可不想那么早死,这刚一察觉到异常,马上悄悄回到岸边,穿衣服闪人。
穿好衣服,看看没什么异常,聂宇就匆忙往家赶。
走出去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一阵呼喝声。
聂宇二话不说,跳到路边低处隐蔽起来,打算等这些人过去以后再走。
安静等了不一会儿,人声便越来越近,突然一个人跳到聂宇身旁,这人年岁不大,20岁的样子。
聂宇叹口气,是个男的。
这男子拎着一把剑,胳膊上还在流血,看到聂宇躲在这里表情很惊讶,马上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聂宇撇嘴耸肩,不去搭理他,只静心听着路上人的脚步声。
追杀与被追杀,帮谁不帮谁?聂宇哪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他也没心思去惹麻烦。
聂宇没敢露头,听声音上边有七八个人路过的样子,等他们走远以后,才看了看这个被追杀的人劝道。
“小兄弟,他们走远了,你赶紧跑吧,往反方向跑。”
“多谢!”这小兄弟很是感激地冲聂宇一抱拳,“嗖”的一下翻身回到路上,往反方向跑去。
聂宇呆了一呆,这是轻功么?他刚才翻身上路,窜上去快两米高了。
可惜啊!刚才没能对那小子用一下合同异,不然的话,现在自己岂不是也有功夫傍身了?
哎……算了,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聂宇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去学习技能,依然跟个鹌鹑一样乖乖地蹲在这里。
果然,那小伙子刚出去,头上呼喝声又起,应该是被那群追杀的人给发现了,又反身追了回来。
这一次等他们走远,聂宇才扒着路边的树根爬上去,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嘿嘿一笑,继续往家赶。
到家时,已经天色近晚。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聂宇晌午出的门,庄女忍不住问道。
“路上遇到点儿事,耽误了一下。”聂宇也不解释。
春秋时的庶人都是一日两餐,早上和中午,晚上是不开伙的。聂宇也不好意思让庄女再专门给自己做一顿,进门后看看已经被庄女抓回鸡棚的鸡仔,确定都没什么异常,就一头扎进柴房。
现如今这柴房基本上成了聂宇的厢房。这年代没有电灯,天一黑就到处黑漆漆的,古人晚上没什么事,都睡得很早。
春秋时代没有蜡烛,照明全靠油灯,平民百姓都是用大豆炼一些豆油出来充当燃料,炼的很少,平时也舍不得用。
庄女看着柴房关着的门,咬咬嘴唇,上前敲敲门。
“睡了么?”
“还没,有事么?”
“问你点儿事。”
“哦。”
聂宇将庄女让进房内,请她坐下。
“什么事啊?东家。”
“东家?”庄女疑惑。
聂宇道:“我在你家干活儿吃饭睡觉,你不是就是我的东家嘛!”
聂宇也是早就想和庄女聊聊了,自己住在人家,是客又不是客的,关键庄女还有个丈夫。
白天郑夷的话倒是提醒了聂宇,他跟庄女非亲非故的,想要在她家长住,难免旁人不会乱嚼舌根。
刚开始聂宇一无是处也就罢了,别人当聂宇是个累赘,只会说庄女心善。
现如今聂宇能孵蛋的消息已经在郑家村传开,别人羡慕有之,眼红有之,聂宇想要继续在这里落脚而不被人诟病,最起码也得跟庄女有个合适的关系。
按理说聂宇比庄女大,应声哥哥也不为过,可这要是哥哥妹妹的每天叫着,村里人指不定还能传些什么风言风语呢,又不是亲的!
所以,聂宇把自己定性为庄女家的长工,庄女管吃管住那自然就是理所应当了。
庄女听了聂宇的解释,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合适吧,你是我家客人才对,我哪里能当你的东家。”
“庄女,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没有去处,在郑国亲戚朋友一个都没有,而且我打算在郑家村长住下去,你肯收留我,我给你家当长工也是应该的。”
“长住?住多久?”庄女好奇地问。
“不是我打算住多久的事,是我根本没地方可去。”聂宇叹口气道。
“那你的家人呢?”
聂宇神色一黯,想起了金玲和未出世的孩子,沉声道:“去世了。”
庄女脸上露出悲容,讷讷道:“对不起啊。”
聂宇摇摇头道:“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下去不是么?”
“那你竟然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么?”庄女疑惑道。
“真的没有,死了,全都死了。”聂宇认真地看着庄女,心里想的是上下2000多年的时空距离。
这种生离,与死别何异?
看着聂宇的眼睛,庄女一阵心颤,宽慰道:“哎,就像你说的,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你别太往心里去了。”
“我知道。”
庄女拍板道:“你只管住下,家里也没什么需要你干的活儿,帮我照顾一下喜定就好。”
“照顾喜定那是应该的,我也不能白吃你家的饭,该干活儿也得干活儿不是,嗯……抽空我还可以孵个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