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切故事的起点,正是因为这一天的到来,后面的故事才会继续。
这并非是如往常一样的一天,所有“重复”以及“相同”的一天从此刻结束,或是说这是旧故事的结束,新故事的开始。
你问那是什么旧故事?啊……不愿提起,不愿去回忆,只有悔恨,只有无奈,只有悲伤。仅需记住,那天开始,时间的齿轮在那个人身上开始重新开始转动,写于书中的故事开始拥有了新的篇章,仅此而已。
自此以“她”不仅仅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说,她将存在于“现在”,理解“现在”,成为“现在”。
公元六百零一年——
威尔士
威尔士,一个宁静而古朴的修道院坐落在绿意盎然的山谷之中。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修道院的石墙上,映照出一片宁静与祥和。修女们正忙碌地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和床单,她们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仪式。因天气不错,因而每个人都被分配了任务。
然而,在这和谐的氛围中,却有一个异样的存在。那是一个新来的修女,她似乎总是独自一人,不愿参与修女们的任何活动。她总是默默地待在石墙的另一侧,与世隔绝,仿佛有着自己的世界。
新来的修女正在讨论下周的活动,明日的面包以及不远处镇子上新上任的主教。不知不觉间话题却转移到了那个常年不愿意参加任何活动的同僚。
“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很久都没出门活动了啊,真的没关系么?”她们一边将床单甩到麻绳上,一边说着。“好像是这样呢……她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来着?啊感觉已经记不清了……总而言之就是很久没出来了。”“可怜的孩子,愿主保佑她……”年长一点的修女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为那个石墙另一侧的女孩祈祷着。
“请问你们在讨论什么?”这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是引起了路过的一行人注意,当然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们停下了马车,从中下来了一个服饰明显和周围居民不同的异乡人?他礼貌地向修女们询问讨论的话题,似乎很想知道些什么。
“异乡人?”修女们开始警惕起来,毕竟女孩子的事情可不适合和男性讨论,更何况还是行迹不明的异国人。“抱歉没有和各位说清楚,在下不过是游历各国的医生,从罗马那边渡海而来恰巧路过这里,不久之前就在不列颠岛定居了。”男人笑了笑,主动说明了自己来历,并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医生啊,确实是个稀有的职业呢。”修女们窃窃私语,她们的脸上流露出好奇与期待。海对面的国度游历而来的医生,对于她们来说,既神秘又充满新鲜感。
然而,她们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的修道院并没有病人啊。但紧接着,她们的心中闪过一丝灵光,难道那个总是闭门不出、不愿与人交流的修女,就是那位潜在的病人?
修女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她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期待,希望这位远道而来的医生能够解开那个修女的秘密,帮助她走出困境。
于是,她们满怀期待地领着医生走进修道院,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那个深处的房间。房间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呼吸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孤独与冷清。
修女们向医生介绍了那个修女的情况,并告诉他她们一直以来都尽量避免打扰她,生怕让她感到不适。她们还告诉医生,那个修女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没有人敢和她住一起。
“如果有需要,就到门口喊我们。”修女们在说完后,便都离开了。没有人想跟着进去,如果带来医生让对方不开心了岂不是很尴尬,于是她们都尽量回避了。
门扉敞开,没有上锁,也没有丝毫魔法气息残留。男子站在门前,目光在门锁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疑虑。然而,他并未因此而退缩,而是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房间内光线略显昏暗,但足以让男子看清坐在窗边的少女。她披着一头紫色的长发,犹如夜幕下的星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她身着一袭朴素的黑色修女服,与其他的修女无异,但与众不同的是,她并未佩戴那顶标志性的帽子,也未将长发束起,只是用一根黑色的发带随意地束住部分发丝,在脑后轻轻打了个蝴蝶结。
男子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我已经布下了结界,这里的声音不会传到外面。”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墙边搬来一张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他直视着少女的背影,继续说道:“我已经从教会那里得知了你的事情。他们表示,只要我能说服你,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他们自己自己说不动,现在又派说客来?回去告诉他们,我没兴趣。”少女头也没有回地想打发这个人离开。反正要么是每天软磨硬泡呆在这,要么恼羞成怒想和她大打出手,她都奉陪,反正自己的时间还很长,不怕和这群人耗,熬死一批是一批。
“真不愧是你,桂妮薇尔。”男子捂着脸笑了起来,那群教会的人看来是用尽各种方法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要是你能把那个疯女人带走,她爱去哪去哪,我们教会不管了!”这种话。当时以为她来教会是教会的极大幸运,好吃好喝地供着。结果那么多年过去了,除了熬死一批又一批的圣职人员,她什么都不同意,也不愿意加入教会。这样的人,他们也不信有人一天之内能把她带走。
“啊,你误会我了,桂妮薇尔。”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我并非教会派来的说客,我与教会并无瓜葛。我,只是一个追寻着阿尔比恩之龙传说的普通魔术师而已。”
桂妮薇尔听到“阿尔比恩”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微微侧过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审视着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普通?哼,你的年纪恐怕比我还要大上五百岁吧?已经踏入非人领域的人类,居然还说自己普通?”
男子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并未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他微笑着回应道:“我确实活得比一般人长久些,但那是因为我借助了魔术的力量。与你这样的真正非人类相比,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那么,桂妮薇尔,你对阿尔比恩之龙的传说感兴趣吗?”
桂妮薇尔微微颔首,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阿尔比恩之龙……它因为好奇留在不列颠,见证了神代的消失。当它心满意足地想要离去时,却因为庞大的身躯卡死在地下。一个单纯而又可怜的龙。”
“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们想挖下去看看,那条龙最后的坟墓,”男子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的话语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毫不掩饰地将想法倾诉而出,令桂妮薇尔不禁侧目而视,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困惑。她微微转过头,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看向这位特殊的来客,仿佛要将他内心的一切想法都看得一清二楚。
“哈?”除了发出感叹,她已经想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眼前的男人。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追求的可是究极的知识,当然也想顺便保护一下世界。”男子继续诉说着自己的理想,而听到这种发言的桂妮薇尔看他的眼神更复杂了。这个男人,出奇的离谱……但是,他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很不想使用,但是她用眼睛确定了这个人,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想保护世界。而且似乎在拼命拉人入伙……
“啊为什么我每次都会碰到这种单纯的人啊……”少女终于忍无可忍地起身,为什么这个人像是知道自己能够使用看透人心理的妖精眼,然后疯狂在心里循环自己的想法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在心里重复你那伟大的抱负和坚定的决心了!我已经知道了!”公元前的神代人类那么可怕吗?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本心毫无改变。
“那么,你愿意随我而去吗?”男子眼含笑意,向起身的少女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布里西桑,顺便说下还是所罗门王的弟子。”
“等、等等!所罗门王的弟子?”桂妮薇尔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她上次听说所罗门王的故事还是在教会的圣经中。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岁呢?更让她感到困惑的是,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跟他走?
“没错,没错。”布里西桑似乎并未察觉到桂妮薇尔的不安,他继续热情地说:“到时候我还会介绍我的朋友基修亚给你认识。”
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拉起桂妮薇尔的手,向外走去。桂妮薇尔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魔力竟然完全无法施展,仿佛被眼前的男人牢牢锁住。她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前行,力量上,她这个柔弱的女子,根本无法与一个成年男子抗衡。这哪里是什么“劝说”或“谈判”,分明是一场赤裸裸的“绑架”!
桂妮薇尔原本还寄希望于教会的修女们能助她一臂之力,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失去了希望。所有修女仿佛被施加了某种魔法,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时间被定格了一般。她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了。
布里西桑,这位自称所罗门王弟子的魔术师,毫不客气地将桂妮薇尔拉出了修道院。他轻声安慰道:“放心吧,这些修女已经被我下了暗示,她们不会记住你的存在。你很快就会从这里的孩子们的记忆中消失。至于教会那边,既然我已经决定带你走,他们自然会处理好一切。”
说完,布里西桑将桂妮薇尔推进了一辆马车。桂妮薇尔拍打着车窗,大声喊道:“等等,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要带走我啊?”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马车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布里西桑挥了挥手,骑上马跑到了车队的前面。这时,桂妮薇尔才察觉到马车里确实还有另一个男人。她立刻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散发着和布里西桑相似的气质,让她不禁猜测,这位朋友恐怕也是个活了好几百岁,甚至上千岁的存在吧……
“桂妮薇尔,我知道你被布里西桑强行带到这里,对此我深感抱歉。我的朋友,他有时确实过于执着,一旦看中了什么,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基修亚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他闭着眼睛,双手悠然抱于胸前,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然而,我对你的过往经历也略知一二。桂妮薇尔,或者说,你是‘安特洛西’计划的产物,一个试验品。”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如同水滴般清晰而深邃,落在桂妮薇尔的心头。
少女听到这些,脸色微微一变,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快:“我很高兴你没有再提起那个名字,那个过去,那些记忆,我都不想再与它们有任何瓜葛。”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仿佛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彻底封存。
基修亚轻轻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从今往后,如果你不想提及,我和布里西桑都会守口如瓶。我是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与你眼前的那位朋友一样,我们都是所罗门王的弟子。此刻,我正与他一同经营着名为‘魔术协会’的组织。”
说着,他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仿佛邀请着桂妮薇尔走进一个全新的世界:“桂妮薇尔,欢迎你加入时钟塔,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虽然我还不完全清楚你们将我带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但既然已经被‘邀请’了,我也会尽力协助你们的。”桂妮薇尔轻叹一声,无奈地握住了基修亚的手。那一刻,她心中或许曾幻想过这将是一段美好友谊的开始。
然而,当她真正踏入这个所谓的“刚成立”不久的组织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误解。她很快发现,布里西桑和基修亚两人,其实早就为她挖好了一个大坑,等着她跳进来。
这个所谓的“刚成立”的组织,实际上已经屹立了整整五百年。而基修亚,也不过是前不久才被布里西桑召回,为了他们口中的“灵墓阿尔比恩”的动工。两人为时钟塔制定了一系列繁琐的规矩,却打算让她来代为监管。
理由更是荒谬至极——她曾经代为管理过不列颠,那么一个组织应该也不在话下。更何况,作为幻想种,她看起来能够活上很久很久,这样一来,布里西桑便可以安心地沉浸在他那些外星的奇怪研究中,而基修亚也能从这群魔术师的琐事中抽身。
故事的开始就是如此离奇,以为是励志拯救世界的大魔法师和魔女达成了合作,其实是只是被拐骗过来打工……但是还真是为了拯救世界,只不过过程相当不靠谱罢了。
桂妮薇尔作为在布里西桑和泽尔里奇的监督下加入时钟塔,没有堕落成为“灾厄”,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那一天世界少了一种被毁灭的可能了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