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白真相又怎么样?儿子就是站在丹儿那一边,从小就什么都听她的,丹儿的意见就是儿子的意见,这么多年来她跟张立民夫妇早就习惯了。
刘凤暗骂儿子没出息,白跟他操心了。
不过想想又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过两年就过两年吧,反正人又不会跑,总是要嫁给她儿子的,大不了晚几年再抱孙子。
结婚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刘凤再也没因为结婚的事找司徒丹的麻烦。
司徒丹偷偷松了一口气,却也乐观不起来,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现在她能找到借口拖上两年,但两年之后呢?
她知道逃避并不是长久之计,但她现在也想不到任何办法,只能先拖一时是一时。
年底天气寒冷,田里的庄嫁活少,张望经常带着司徒丹到后山的草地上散步。
那里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平时也没什么人经过,安安静静的,张望喜欢跟司徒丹单独待在一块,就算是不说话,俩人静静待在一块儿也是极好的。
司徒丹也喜欢这片草地,这里开阔宁静,是她在这个村里唯一喜欢的地方。
不过,司徒丹眼角扫了坐在身边的张望一眼,美中不足的是身边多了一个他,唉!
“张望,张丹。”
突然一个男声响起,张望跟司徒丹同时看向来人,来人是他们两的同班同学张一本。
张一本比张望还大上两岁,只上到小学毕业就没再上学了,后来听说他出了远门,张望跟司徒丹也是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张一本小跑过来,“刚去你们家找你们,听凤婶子说你们在这。”
张望喜出望外,笑着站起来,“你这小子,三、四年见不着人了,跑哪去了?”
张一本挺了挺腰,一脸得意,“哥们到大城市赚大钱去了。”
张望一脸的不可思议,“真的?快说说,怎么回事?”
司徒丹也开始感兴趣,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他们的谈话。
张一本说:“我有个叔前些年到大城市闯荡,赚了不少钱,前几年回来探亲的时候到我家玩见了我,说可以带上我一同出去赚钱,于是我就跟着他走了。这不快过年了嘛,我叔想回来看看亲人,我也好几年没回过家,就跟着我叔一块儿回来过年了,过完年还得出门。”
张望一脸崇拜,“你都去过大城市了,真了不起了,我最远就只跟我爸到过县城。”
张一本夸夸其谈,“咱们这的县城跟大城市那根本没法比,你见过除了货车以外的四个轮子的车子吗?你见过十几二十几层楼高的房子吗?你见过火车吗?你见过大商场吗?你知道什么叫电梯吗?你肯定都没见过!”
张望一脸羡慕,“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张一本故作感叹,“哎呀!以前呀真是太没见识了,我到了大城市以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就是一井底之蛙,所以说呀,人年轻的时候得多见识见识,不能老待在山里边,得出去外面看一看,长长见识。”
司徒丹听了忍不住偷笑,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只见他一身西装加领带,衣服明显是新买的,穿在身上还有很明显的折痕,而且这身西装看起来虽然像模像样,但料子一看就是便宜货,她以前家里的佣人穿的制服都比这好几倍,他这身打扮在她看来只有一个字的评价,那就是土!
再听听他说的话,她五岁就跟着爸爸妈妈到维也纳,看妈妈上台演奏,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就他这样还敢到他们面前来炫耀,哪来的自信!
不过看张望那一脸的向往,估计张一本也就只能在张望面前找找存在感了。
张望跟张一本聊了一个下午,张一本说得尽兴,张望也听得投入,两个土包子聊得不亦乐乎。
司徒丹还是一如既往的装乖巧,安分地坐在张望身旁听两人聊天,偶尔话题带到她身上的时候,就回应两句。
晚上司徒丹躺在床上,想着下午他们聊天的内容,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要是能成功,也许她就能一劳永逸永远摆脱这里的一切,也不用再日夜担心两年后嫁给张望的事。
过了两天,张望又拉着司徒丹到后山的草地上散步,司徒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便把想了两天的事跟他提了出来。
“哥,要不我们也到大城市去打工吧。”
张望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
司徒丹的心一凉,故作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行啊?难道你不想像张一本那样,到大城市去见识见识,赚很多的钱?”
张望解释,“想是想,可是家里就我一个男孩。爸现在也老了,我走了家里的活谁干?”
司徒丹没好气道:“你怎么就这么傻?你要是有钱了,还需要到田里干那些辛苦活吗?”
张望反驳道:“不管有没有钱,田里的活也不能丢啊。”
司徒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一根筋,没救了!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村里的人是没办法,不耕田就没得吃只能饿肚子。可要是生活能过得好一点,谁愿意天天到田里面去干粗活呀。”
张望可不这么认为,农村人种田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有好吃懒做的人才会想方设法的逃避,他忍不住说教:“你怎么能这么说?咱家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做人可不能忘本。”
司徒丹不屑道:“这怎么就是忘本了?那是因为你家祖祖辈辈都没有机会走出这座大山,他们除了种田也就只能种田了。”
司徒丹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劝道:“哥,现在这个年代跟以前已经不同了,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能生活得好一点,谁不愿意过好一点的生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换一种活法?难道非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一辈子吗?”
张望并不认同她的观点,摇头道:“你这思想不对,咱们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的?”
司徒丹恨铁不成钢,“你不觉得苦吗?”
张望本能地回道:“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