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深深地看了眼衣柜里藏着的干粮和水,她才把衣柜门关上,心中很是激动,今晚就可以离开了。
她早早洗了个热水澡,就回房间关上灯,假装睡觉的样子。
自从她那天感冒发高烧以后,她就主动跟张望说,她是因为洗了冷水澡才感冒的,自那时候起,张望每天晚上吃完晚饭都会为她烧半桶热水让她洗澡。
司徒丹房里没有钟表,她也不清楚是几点了,只是看着窗外夜色渐深,而整个张家也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她认为已经到了合适的时候了,轻手轻脚地爬起床,把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带在身上,悄悄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认识的,也很少会有外人进村,因此院子里的门也没有特意上锁,大概张立民一家也不会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敢逃跑。
司徒丹从张望家跑了出来,凭着记忆往村口的路跑去。
由于这一路都没有路灯,只凭着月光的微弱光芒,根本看不清路况,再加上司徒丹心里惶恐不安,慌不择路的,一路上被绊倒在地上好几次。
手掌心、膝盖都已经被擦伤流血了,她顾不上灼热地疼痛感,爬起来就往前赶路。
爸爸、妈妈似乎正在前面指引着她,她心中充满着希望,跑快一点儿,再跑快一点儿,爸爸、妈妈正等着她回家呢,她马上就可以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了。
“汪!汪汪!汪汪!”
当她快跑到村口时,突然一阵激烈的狗叫声响起,接着附近好几个方向,很快又跟着响起了另外几个狗叫声。
村里养的狗都是狼狗,异常凶猛,叫声也比城里面的那些宠物狗叫得大些。
司徒丹大受惊吓,拼了命的往前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被抓回去。
只可惜,还没等她跑到村口就已经被一只大狼狗从后面扑倒。
“汪汪!汪汪!”
“啊!”司徒丹惊叫,扑在她身上的大狼狗身长比她的人还要高,把她整个人压制在它的爪子下,凶狠地冲着她一直狂吠。
司徒丹大惊失色,脸上的血色飞快退尽,胆都快被吓没了。
“在那呢!”
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大群人拿着油灯往司徒丹的方向疾步走来,其中有几个人手上还各牵着一条大狼狗。
大狼狗明显是被人训练过的,只抓人不咬人,等人群走近以后,才有个声音粗声命令道:“大黑,退下。”
大狼狗听了主人的命令才放开司徒丹,吐着长长的舌头,喘着粗气退回到主人身边。
司徒丹慢慢回过魂来,看着四周围密密麻麻围着她的人,她知道今晚她是跑不掉了。
然而她预想不到的是,一波更大的风暴正在向她袭来。她原本以为跟那群人贩子不一样,会对她仁慈一点儿的村民,狠起心来丝毫不比那群人贩子逊色。
张立民推开众人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用力的踢了她胸口一脚,大骂:“小婊子!不想活了,居然敢跑!”
这一脚力气太重,司徒丹只得胸口钝痛,喉咙突然返起一阵甜腥味,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刘凤跟张望也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来,刘凤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婊子,咱们家花了全部身家买了你,你啥也不会干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敢逃跑,想让老娘我血本无归是吧,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说着上前粗鲁地抓起司徒丹,左右开弓地连甩了她几个巴掌,刘凤正在气头上,手上几乎用尽全力,只一会儿司徒丹就已经被打得双脸红肿,两边的嘴角又流多一丝血出来。
四周围的村民们同仇敌忾,恨不能跟着一起打。
“打死她!”
“打死她!”
“往死里打!”
“狠狠的打!”
“把她腿给打断了,看她还敢不敢跑!”
“……”
张望的思想跟村民们是一致的,虽然他还小,但从小生活在这个团结的村子里,思想早就被同化,认为进了他们村就得入乡随俗。
既然被卖进了他们张家,就必须得安安份份地待在他们张家,他可以对她很好,也愿意宠着她让着她,但前提是她不能有离开的想法,连想想都不行。
所以当他晚上起来想去看看丹儿,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他早已经习惯每天晚上都会去看看丹儿,因为怕她夜里着凉,怕她娇弱的身体再次生病。
然而当他去到司徒丹的房间时,却发现床上是空的,以为她只是夜里起来上侧所,摸了摸床板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温度,看来起来的时间不短了。
他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愿意相信她是真的跑了。
他焦急万分,忙叫醒爸妈,又跟爸妈一起招集了整个村子里的人一起搜寻她的下落。
村里的人女人逃跑,被抓到是会被狠狠教训,并且没有人会求情的。
要知道哪一家的媳妇都可以说是花光积蓄娶来的,要是跑了,绝没有人有能力可以娶到第二个老婆,也许下半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所以看着司徒丹被爸妈打,他并没有拦着,他知道她必须得受点儿教训,这样以后才会老老实实地留在他身边,安分守己。
“啊!啊!”司徒丹痛得哇哇太叫。
刘凤难解心头之恨,用手打不解气,随手抄了根路边两指粗的木棍,狠狠地打了起来。
张立民也是一阵拳打脚踢,虽然没用武器,但他一个四十多岁整天干庄嫁活的壮汉,使起力气来比刘凤手中的木棍威力还要大得多。
刘凤的棍子跟张立民的拳头不断地落在司徒丹的身上,司徒丹刚开始还痛得“啊啊”大叫,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慢慢地开始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
张望是生气的,他对她那么好,什么好的都第一个想到她。但她居然想逃离他,这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但他看她被打成这样,心里又忍不住一阵一阵地抽疼,他拉了拉张立民,“够了,爸,别再打了。”